第九章 倦鸟

是镜花水月，还是倦鸟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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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是日暮渐晚，冷风吹的人微微感到一丝凉意，街上却仍旧是热闹非凡。

蓝忘机独身一人下了岭，只觉得脸上的热度还未消散，踱至桥头不由生出了一丝懊恼。

他本意只是想检查一下魏无羡是否在修炼时出了什么岔子，也是关心则乱，握上魏无羡手的那一刻才惊觉有些冒犯对方，这就算了，可，可他跑个什么劲儿啊！他还什么都没做呢！

终究一碰上魏无羡的事他就会心神大乱。

…………

桥头正是风口，虽说不见得有多冷，但终归是没人上这桥上来的。

除了此时头脑不甚清醒的蓝小公子需要在这儿吹吹风外，桥上空无一人。

映水色无别，照月光还度。

水中映月，月色泽君。

今夜是月中，月亮圆成了玉盘，身后的星星努力发着光却不及其半分，只得遥遥相望赌气似的一闪一闪。月色柔柔倾泄，目标准确，不错半分飘落在了蓝忘机身周，应是蓄谋已久。衬得小公子似是褪去了满身清冷，显得更加俊雅。心中存了事儿，蓝忘机眼神放空盯着水中的月影，眼眸中映着点点细碎的光，俞显柔和。

整个人略显怠倦，

魏无羡一时失神，深吸了口气，快步走向月色中的那人，

“蓝湛。”

蓝忘机回神却不敢回首，留下一个侧脸对着人，给自己做足了心里建设这才慢吞吞地回过头。

“嗯。”

是镜花水月，还是倦鸟归家？

…………

乌云不知何时悄悄跑来将月色藏起，不漏一丝光亮，应是想自己独自欣赏。留给人间一片黑暗，若不掌灯，合该是伸手不见五指。

山雨欲来。    

屋外狂风大作，将‘风满楼’的牌匾吹的摇摇欲坠，客栈外站着一些身穿紫色校服的人，将整个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

客栈老板眼观鼻鼻观心地在哪儿擦试着茶壶，“掌柜，这是出什么事儿了？这么大阵丈？”店小二小心翼翼地问道，“谁知道，这些个仙家就会没事儿找事儿，”掌柜的头也不抬，“不用管，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小二低低应了声，一阵暴喝传来，小二微微颤了颤，仍由不住好奇不住地看向楼上。

“魏无羡！”江澄神色阴鹜，朝着魏无羡喝道。

“江晚吟！注意言辞！”魏无羡丝毫不见惧色，将蓝忘机护在身侧。

江澄眯了眯眼，左手有意无意在右手食指那枚指环上细细摩挲， 这是个危险的动作。

思虑片刻，终究考虑到自己来是有求与人的。

“好，我不动他，”

魏无羡却不依不饶“道歉！”

“魏婴，先去看金凌。”

魏无羡顿了顿，“绝无下次。” 

“哼，”

三人走到床前，上面躺着的人正是金凌。蓝忘机蹲下来把他裤管卷高，发现了一片淤黑。却不是受伤的淤黑，而是恶诅痕。  

蓝忘机微微凝眉，其余两人也是面色不大好看，纵然他二人不通晓鬼道，却也知道这东西是邪祟在猎物身上做的一个标记，一旦出现这种恶诅痕，便说明冲撞了什么满载邪气怨气的东西。它留下一个记号，一定会再来找你。也许很才来，也许今夜就来。也许要你的命，也许只拿走留有痕迹的部分肢体。

金凌整条腿都变成了黑色，於痕还在往上延伸。如此大范围的恶诅，蓝忘机从未见过，到底是有多深的怨气。三人神色越发凝肃。

他放下金凌的裤管，解开金凌的中衣，见他胸膛和腹部都一片光洁，恶诅痕并未蔓延至此，这才松了口气。

“到底有没有办法？”这可是他姐姐唯一的血脉，让他怎么能不着急。

“有，”

“怎么个解法？”

“蓝湛，我帮你。”

蓝忘机摇摇头，“恶诅扩散太快，波及太广，无法辅以灵力驱逐，”

“你二人先出去。”

“为何？”江澄脸上满是不信任的神色，蓝忘机分毫不退，“出去。”这话却是对魏无羡说的。

“江澄，你若是还想救金凌就给我闭嘴。”

魏无羡竟然拿金凌来威胁他！

“我留下，可以帮你。”

“……”

没人能拗过蓝忘机，魏无羡也不能。

江澄不耐烦地在门口踱来踱去，看着倚在墙边的魏无羡，面带讥讽“你就这么相信他？”

魏无羡闭着眼，好似聋了一般，一言不发。

“好，好啊！魏无羡你为了他当真是疯了！”

“我早就疯了。”略微沙哑的嗓音响起，魏无羡睁开眼睛，看向江澄，“早在十六年前，我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