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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子与玩偶

囚囡

在这个恶意横行的世界,逆流的清醒是一种罪过。

“他们问我什么时候男女可以真正平等,真正的女权可以窥见天日”

“我想大概是,女生不用穿着暴露的衣服在遮遮掩掩,在公共场合露出月经带不再尴尬,生孩子的时候丈夫不在生产房外打游戏,职场上不被权力所潜规则,裸着身子在大街上面站着不是他们男人性侵的理由,但是你说我能见到那一天吗……”

“小云,和哥哥做个游戏吧,哥哥给你小熊玩偶作为奖励哦。”

我不太记得记忆中的眉眼,只知道双手结果那只灰溜溜的小熊玩偶后,我被我一直喜欢的表哥拖掉了木柜子里面。

我不记得他有什么动作了,我只是记得很痛,很痛。

像无数根针扎着我,像恶心的蠕虫在身上爬过,耳边他一直不断说话,我记不清了,在回忆中这些是零散的白躁声。

爸爸妈妈有事情出去了,表哥在木柜里侵辱我之后什么都不说便走了。

我的身上有好多淤青和红痕,像是好多条恶心的小虫子在我身上趴着,我不敢告诉爸爸妈妈,我只是用毛巾拼命地搓掉,妄想着掩埋它来过的痕迹。

在花苞一样的年纪,有一条黑色的蠕虫将我的花芯侵食,毫无保留的将我毁掉。

一朵花还没有见证它的绽放,早早枯萎在襁褓……

到了十几岁的时候,我依旧忘不了这件事,像一笔刀痕在我心底刻下,任风吹草遮,没有能掩盖它的遮羞布。

我也知道了这行为代表着的是什么,是社会上的禁忌词,是人们脑中的敏感词,是性侵。

我多年不敢去看那柜子,只要触碰到他,回忆便会涌上心头。

角落里丢落着一只小熊玩偶,它狼狈,污秽不堪,漆黑的玻璃眼珠已经蒙上了一层浮灰,像是不想看见这个世界的外面。

“小云你在吗?”

门是关着的,常年不见的表哥突然没有敲门的进来。

我现在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自然是有羞耻之心,因为下半身没有穿裤子闻声马上躲进了被窝。

“表哥你下次进来的时候能不能敲下门,我在换衣服。”

表哥的眼神像是某种不好惹的恶狗,饥渴地扫过我。

“小云……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身材还那么好。”

记忆中的痛感突然被激起,我抄起旁边的玩偶像他砸去,但是被他轻松躲过。

他掀开我的被子强制性的把我带到柜子,想要从演小时候的悲剧……

我不想要任何的恶心的蠕虫再次侵略我,我不想还没有这样绽放就被除根。

这一次我选择反抗,因为外面有人,家里亲戚都围了过来。

有一种幻想就是,我以为表哥能得到惩罚……

小姨为了掩盖这件事情迅速把表哥带走,随便找了一件衣服让我穿上,数次警告我不要报警。

家里人都是这么回答我的……

“都是亲戚嘛,偶尔摸摸也没有什么的,反倒是你呀,一直在想什么东西,你表哥都二十多了,马上要结婚了,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想法……”

“要怪不也是你的罪吗,谁叫你不锁门 裸着身子在房间里站着,哪个男的不想搞你……”

“这不也是人之常情吗,你包容包容……”

“哎我说小云呀你可千万别报警,你表哥现在在公司里面职位可大了,要是有什么负面的影响就坏了……”

“小云你千万别报警,他下次肯定不会了……”

“小云……”

“……”

“……”

小姨向我爸妈道了歉,我爸妈笑了笑着把这件事忘了,然后对我说,他还没有碰我这不用报警的,再说了而且我是裸着下半身,是个男的都有意思……

他们究竟想要告诉我什么,告诉我不要声张是吗,有没有人问我我是什么感受,有没有人承受过我小时候的那场凌辱?

所有声音都在指责我,没有人告诉表哥请管好自己。

不能管好自己下半身的人和恶犬有什么区别。

“这是你的错,是你长得太好看了,是你光着腿邀请我,这不是我的错这是你的错……”

这就是一切性侵行为之前的潜台词吗?因为这个所以批判给我们所有的罪行。

童年阴影笼罩着我余生,从此我再也不敢触碰男性,并不是他们所有人都有着一张罪恶的脸,只不过是其中一个把我刺穿。

角落里的玩偶被丢弃,无人问津。

有人夸它曾经靓丽过,把它丢弃到灰尘,心里还委屈上,它怎么就脏呢……

“他们要我包的严严实实的,不让我露出一寸皮肤,告诉我如何远离他们,告诫我一定要自尊自爱,无比矜持。”

“有人告诉那些男性,请管好自己吗。”

丢给我一个灰暗的柜子,叫我自己去在黑暗之中度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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