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蓝忘机问得有些急,叶岁晚连忙后退,拱手答道:“弟子是……清河聂氏……”
“好了。退下吧。”蓝忘机恍然说道。
蓝启仁再也看不下去,近前来说道:“你!明明将剑法烂熟于心,却装作不会,现在又要在师长面前卖弄自己的长进吗!”
“弟子不敢,不过确实得到含光君的指点才开窍的……”叶岁晚实话实说道。
“还在嘴硬,去藏书阁抄家规一百遍,你们真是我见过最差的学生!”蓝启仁挥手气鼓鼓地离开了。
“是,弟子领罚。”叶岁晚恭敬地答道。
蓝忘机能看得出叶岁晚不是假意隐瞒自己的剑法,他开言说道:“来静室拿所需要抄写的家规。”
“嗯?”叶岁晚有些猝不及防。
“就是你昨日走错的地方。”蓝忘机说道。
叶岁晚一直很不解,自己的剑法怎会突然就开窍了,莫非含光君才是能让我开窍的良师?
他有了这种想法后,内心很是雀跃,迫不及待地想要验证心中的这些设想。
静室。
叶岁晚蹑手蹑脚地靠近,他轻声唤了一声:“含光君……弟子叶之慕,前来……”
他踏进静室的一瞬间,望着室内的陈设,闻着萦绕在鼻尖的檀香味,脑海中零碎的片段又涌上心头,他踉跄几步想要给自己灌杯茶喝……
不顾礼数扑在茶案边要去拿案上的茶杯……
手接触地面的刹那,暗格中专属于魏无羡的灵识陡然震颤,灵识碎片在锁灵囊中闪烁着红光,穿过地面的暗格,耀眼地刺着叶岁晚的眼睛。
他以手附上闪着红光的地面,暗格中的碎片隔着地面吸附在他掌中……
脑海中散乱的碎片骤然间聚集在一起,记忆如千军万马般涌入脑中,他听到许多人在喊:“魏无羡!魏无羡!”
“弑杀夷陵老祖……”
“阿羡!羡羡……”
“阿婴!”
“魏婴,回来吧……”男子低沉的声音带着些乞求的语气。
这一次叶岁晚睁开眼,微红的灵识光芒撞进他的心口,灵识逐渐与元神合二为一,叶岁晚仅有的两年记忆中渐渐出现了新的回忆。
小时候的他坐在毛驴上,阿爹阿娘就在他的身旁,一行三人快乐的说笑着……
他被江叔叔带回莲花坞,师姐给他煮了莲藕排骨汤……江澄为他赶走了追逐的狗……
再无其他。
“我知道自己是谁了!我知道了!哈哈哈!”叶岁晚高兴地在原地一蹦三跳地喊。
“叶之慕!缘何在静室中高声呼喊!”蓝忘机站在门口质问道。
蓝忘机本就不喜让陌生人随意进入静室,只因叔父冤了叶之慕,他才想要私下给他一些开导。
可见他方才的举止,实在不得不让蓝忘机怀疑他确实是两面三刀。
魏无羡这才反应过来,站在门外的含光君口中叫得正是自己叶岁晚。
他反应过来之后,简直像发现了天大的稀奇事,脑子里装着两个人的记忆,实在是难以言说的兴奋!
“我错了!含光君。”魏无羡摸了摸鼻子拱手说道。
蓝忘机瞳孔一缩,眼前人正在摸着鼻子,可看那俊美的面容,他确定不是那个人,愣在原地,好半天都说不出话。
“礼则篇,一百遍。”蓝忘机蹙眉背过身去,将书案上的书本递给叶岁晚。
“多谢,我这便去抄。”魏无羡压抑着心头的兴奋之意说道。
蓝忘机在心里准备的勉励之言,全被眼前叶岁晚的细微改变而打乱了,眼前的少年说话时的语气,不经意间的眼神,太让他熟悉了……
以至于叶岁晚走了许久,他都还愣在原地看着少年的背影。
“不可能……呵。”蓝忘机荒唐地摇摇头。
叶岁晚一口气跑到了后山,两年来他都在寻找一个答案,脑海中的那个人是谁?原来就是自己,自己就是魏无羡。
正在他庆幸着终于将心中的疑问解开来时,他以为找回来的记忆就是全部,但唯独他忘了,魏无羡最想记住的人叫做蓝忘机。
他不记得了,仿佛专程将属于他和蓝忘机的记忆挑出来筛选过后,封存起来,放在何处,该如何打开,都一起忘记了。
“叶之慕,你到这里做什么?跟我去藏书阁领罚。”蓝忘机站在他身后看了半晌说道。
魏无羡被人从身后抓住,下意识便拔剑与蓝忘机对招,剑法流畅,出手果断,蓝忘机竟然也要将避尘出鞘才能与之对抗……
这下蓝忘机确信,叔父说的没错,这个人果真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罚一百遍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叶之慕,家规一千遍,抄不完不许出藏书阁!”蓝忘机让避尘回到鞘中说道。
“别呀,蓝老……先生,不是说一百遍吗?”魏无羡连忙恭敬地问道。
蓝忘机双眸盯住魏无羡的脸,他本能得向后一缩,连连点头道:“好,好,好,一千遍……又是一千遍……”
魏无羡摸着鼻子喃喃道:“怎么就跟抄家规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