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ld 3：威胁（四）

楼缡想到此处又忍不住朝程少商丢了个眼刀子，若非这个程弱弱和凌不疑情不自禁，怎会惹得太子情动，在席上也对她……

咳咳，扯远了。

楼缡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观察起面前几人情况，东宫诸臣里有许多人无足轻重，少了他们不影响太子的千秋大业，有了他们也不等于太子必能登基成为名主，可凌不疑绝不在其中。

他身负霍氏血脉，天生便有帝后妃与半朝老臣的好感，更别提人生得丰神俊朗又极有本事，才至弱冠之年便厮杀出无上功勋，手握滔天的权势，成了足以影响君王态度的重臣。

收用这样一位极具话语权的人物对东宫而言至关重要，而楼缡结合的自身经历与昨日见闻已经明白一对男女在谈情说爱之时的吵嘴冷战多半是不做数的，既然程少商与凌不疑两情正是缱绻时，那么未来储妃出手帮凌不疑的心上人解围便是对其最有力的拉拢。

“我、儿臣昨日在母后寿宴上失仪，父皇体恤，特允我晚些离宫，并亲自来母后面前赔罪。”五公主先前诉苦时中气十足，提到自己身上的枷锁后却支支吾吾、声势渐弱。

她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皇后，忽然掩面下拜，对皇后服软道：“母后，儿臣知错了！”

大清早的便沾染满身污糟，五公主这位天之骄女也着实有些倒霉。见女儿低下了高贵的头颅，皇后面色稍霁，本想宽慰几句，让她日后谨言慎行，却不想这位祖宗乖装不过一秒，皇后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看见这颗本深埋着的小脑袋冷不丁抬了起来，其下一只藏在锦缎里的脏爪子毫不客气地指向程少商，恨声连连道：“可母后一定为女儿做主活剐了这个贱婢！”

“此人可恶至极，竟在越妃的地盘对女儿和女儿请来的人动手。方才女儿从珑园一路行来，不知被永乐宫和其他地方当差的下仆嘲笑了多少次——不处置了这个小贱人难解此深仇大恨！”

“虽大大折损了面子，但也不至于是动辄喊打喊杀的深仇大恨吧……”楼缡被五公主话里的狠劲儿吓得一抖，小声嘀咕了一句。她心知此刻是最好的表态的时候：明面上皇后态度不明，而对比五公主，程少商显得势单力薄，她若为其声援，便是雪中送炭。

“娘娘，不知妾可否与五公主殿下单独说上几句话？”楼缡赶在皇后发作五公主前起身一揖。

那双暗藏无数智慧的凤眸盯了她半晌，在楼缡以为自己要被拒绝的时候，皇后点了点头道了声“可”。

楼缡紧握成拳的手稍微松开，然后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示意五公主“借一步说话”，并与她行到皇后十步外的地方。

五公主一脸不爽，楼缡顶着挥之不散又防不胜防的臭气佯装深沉道：“妾觉得，殿下哪里都好，只是行事从来不考虑后果。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奈何妾拿住了殿下一个把柄，今日又铁了心要保程娘子，故而决定用以威胁殿下息事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