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的女孩

“死亡时间在昨天晚上十一点左右。”

“昨天晚上她们被留下开小灶，10：40左右离开学校。这条路是她们回家的必经之路，所以，她们是在放学路上遇害的。”

“当时我们的警员正在交接，凶手就是在这个空隙行凶的。”

这明摆着是对警察的挑衅。

“真是丧心病狂，”杜城闭上眼，喉结动了一下，努力压制着愤怒，“并案调查！”

本来已经回市局的路海洲又被调到分局协助办案了。

杜城暗暗不爽，毕竟冤家路窄啊。

沈翊拿起速写本走向接待室，却迎面撞见一个女人。

“沈老师，好久不见。”

女人声音清晰，眉宇间透露出英气，眼神极具穿透力，身高足以平视沈翊。她扎着低马尾，身着便装，胸前挂着工作牌。

“原来您也是警察！”

沈翊想起学生提到过一位长得很好看的女老师，也许就是她？他确信自己没见过眼前的女人，但还是从她身上感到莫名的熟悉。

张局走过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从警校特调过来的犯罪心理学顾问，萧远。”

一旁的小女警们站起来集体犯花痴，李晗也看呆了。

“晗姐，她昨天上午穿警服来你是没看到，真的可帅了~~”

“确实，太帅了。”李晗两眼放光。

接待室，沈翊、萧远、三位受害者的父母。

蓝析的母亲见到沈翊，面露出不可掩饰的震惊和恐惧。

“不对劲，三位母亲所有的悲伤，都是装出来的。”

“您的意思是……”

“我不确定。”

透明板前。

“受害者都是小学生，社会关系非常简单，而且也没查出什么问题。”

“可是，什么人才能对小女孩下得去手啊，这人变态吧。”

“不一定，”萧远发话，“如果是凶手是变态的话，他会折磨甚至虐待这些女孩，可是没有 为什么？”

“凶手解决的非常痛快，连痛苦的时间都没给她们留下。再结合三位母亲对于孩子遇害的态度。所以，作案动机更像是……执行任务。而且很可能与黑色产业链有关。”

李晗眉头一皱，像是得到什么灵感一样，飞一般的冲向电脑。

“诶！李晗！你啥时候变得跟沈老师似的嘞？” 蒋峰把口音都飙出来了。

李晗盯着屏幕，对着键盘一顿输出，然后重重按下了回车。

“城队，您看，”她把电脑转过去，“这是那三对夫妻的代孕记录，时间在七年前。”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三位母亲的态度如此冷漠。

“但是没有查找权限，查不到代孕的机构。”

“等等，”萧远凝视着屏幕，“这个格式，是北江生物，北江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北江生物，成立于2001年，因为近几年开展的种子计划，口碑爆好。负责人是王衍，４３岁，毕业于北江大学生物化学系。”

王衍在公司网页中的简介与陈舟如出一辙。简直就是照着模板填词。

[我的梦想起源于大学时代]

这不是陈舟简介里那句话吗？！

“王衍和陈舟都是北江大学90届的。两人还是高中同学。

看来，得会会两位老总了。

公共桌上的座机突兀的响起来。

“城队，又死了一个女孩儿。”

女孩蜷缩在地上，头发散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烂。

何溶月上前撩开死者的衣物，才发现，衣服已经和血肉模糊的皮肤黏在一起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瞳孔一震。

路队匆匆赶了过来，一旁的小警员马上上去汇报情况。但他刚看到尸体，就愣了。

“小文！路小文！”

路队冲上前，被围在现场的警员拉住。

分局。

“致命伤还是那一刀，与前三个女孩的死亡原因一样，凶器也一样。不同的是，死者生前强烈的挣扎过，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死者的身份确定了，是路队的……女儿。”蒋峰的声音弱下来。

四人目光相对，看向路队办公室紧闭着的门。

深夜，北江分局的灯依然亮着。警队的人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李晗靠在蒋峰的肩上，她不理解 谁会对小女孩痛下杀手，而且现在没有关于凶手的任何线索，根本找不到嫌疑人。

沈翊从406出来，敲响了路队办公室的门。

“进。”

沈翊走进去，又贴心的关上了门。

路海州并没有多么悲伤。他的眼睛就像个无底洞，空洞，深不见底，之前的刚毅和坚定荡然无存。沈翊感受不到他的情绪。

“沈老师找我，就是因为小文的事儿吧。”路海州的声音已经沙哑。

“小文……是个怎么样的孩子？”沈翊试探着问。

“她是个好孩子，在我眼里，独一无二的好。

她今天上午说和同学出去玩儿，下午回来。

我嘱咐她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她说，我工作太忙，不用去接她了，反过来安慰我辛苦了，不用担心。结果没想到……我说这孩子为什么这么懂事啊……

我赶现场刚下车就知道坏事了，但是万万没想到是小文，昨天还在跟我炫耀期末考试满分，今天早上还在问我新裙子漂不漂亮，下午就……”

路海州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泪水夺眶而出，强大的悲痛吞噬着他的最后一丝理智。

“现在物证科的那个粉色的电话手表，是我送给小文的六岁生日礼物。”

“沈老师，这个案子我肯定不能全程参与了，答应我，抓住凶手，行吗？”

沈翊不可置信的看向路海州，他竟然以央求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对啊，他现在不是那个行事果断办案的路队，而是一位急于找到弑女凶手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