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人间烟火49

孟宴臣陪小祈安完了一会儿便接到了方铭的电话：“孟总，方便避一下太太吗？”

　　孟宴臣：“稍等，我回你。”

　　孟宴臣挂了电话，走到叶子床边坐下，先垂了下眼睑，而后才抬眸看向她，认真道：“叶子，对不起。”

　　叶子没有抬头回他，仿佛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但那双捧着书的手，却许久没有翻页。

　　良久，她“啪嗒！”一声轻轻把书合上，抬起头，平静地回视他，道：“孟宴臣，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从来没有要等你一句抱歉。我为我的错误买单，你，也该为自己的坚持负责。”

　　“我知道。我号码没换，有事随时打我电话，你好休息，我先走了。”

　　“嗯。”

　　……

　　孟宴臣走出病房很远，才给方铭回电话没，“喂，方助，现在可以说了。”

　　方铭回头看了一眼自家老板的背影，轻轻掩上了房门，才回道：“孟总，付总在楼上，您直接上来吧。”

　　楼上？

　　孟宴臣有些没反应过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向楼上走去。

　　“孟总，这里。”方铭按下门禁开关，从玻璃移门后走出来，站到孟宴臣面前，抿了抿唇，斟酌了一下，还是对他道：“孟总，付总的状况……不是很好，医生嘱咐情绪不宜过于激动。在涉及太太的事上，请您务必冷静。”

　　孟宴臣眼神冷了一瞬，连方铭都提醒他要冷静的事，看来不会小，但还是郑重地点了下头：“嗯。”

　　……

　　付闻璟背对着大门坐在一张凳子上，面前架着一块画板，上面有一幅已经初具轮廓的画，孟宴臣进门时，他正低着头在调色。

　　孟宴臣没有出声，安静的病房内，一时只有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啪哒”声。

　　孟宴臣在他身后站了一会儿，大概看懂了这幅画——有着天使之翼的女孩，拉起了，坠入孤独的魂灵。

　　“本来，我答应她，在祈安满月宴的时候，把婚礼一起办了。”付闻璟突然把笔刷用力按在调色板上说道，“但是，这样的话，她以后就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孟宴臣在他身后的病床上坐下，视线始终落在他画上的那个女孩身上，道：“她拉住的那个人不是我，是你，小舅舅。”

　　“我和小叶子的开始，是一场源于你的交易。”付闻璟提起画笔，缓缓转过身，用沾满了颜料的笔尖，在空气中，照着孟宴臣的眉眼，一笔一画地描摹。

　　他说：“都是付家教出来的人，我和你，眉眼像三分，魂灵像三分，外面的人乍一看，像了六七分，一看就是亲舅甥。”

　　“她第一眼看到我，惊讶、喜悦、渴望、愧疚、绝望，她痛苦的好像要碎掉了。”

　　“但我觉得她很美。”

　　“是一个很美的女孩，足以让我回头。”

　　“这幅画我一直画不出来。”

　　“看见死亡的时候，有了一丝轮廓。”

　　“看到她的时候，又有了一点色彩。”

　　“后来，她问我有没有一点喜欢她的时候，我才知道，画里的人应该是她。”

　　“可是，早知道会是她，我就不舍得招惹她了……”

　　孟宴臣始终安静地听着，但放在膝上，攥得关节发白的手，却让人看出了他心绪的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