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谈话

前情回顾：

向晚发不出声音。

这一天的午后，欧阳老师与明日香的妈妈联系上了，请她来学校一次。

欧阳老师你知道向晚发不出声音了吗？

好不容易把忙得不可开交的妈妈叫来了，欧阳老师开门见山就进入了正题。妈妈一脸的不快，怒气冲冲地瞪了欧阳老师一眼。

妈妈请不要小题大做，不过是要要小孩子的脾气而已。我法语通译的工作刚开始，忙得团团转不说，还要参加志愿者

妈妈用手拉了一下白衬衫的领子，跷起的腿互换一下，挺直身子：

妈妈昨天晚上突然就来了通译的任务，回来迟了。不是我忘了她的生日，是工作脱不开身啊！可你看她，还耍脾气，还把火发到了她哥哥的头上！这孩子真是让我伤透了脑筋。

妈妈说得飞快，脸上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欧阳老师是吗？向晚受到了相当大的压力。

妈妈打断了忧心忡忡的欧阳老师的话。

妈妈那孩子说什么了吗？就算说了什么，也请不用担心。她的压力，也并不一定只是来自家里吧？不会是在学校遭人欺负了吧？这方面，校方是不是尽到了责任？

妈妈一边用长长的指尖，咚咚地敲着桌子，一边怒视着欧阳老师。欧阳老师显然是被妈妈吓住了，面露惧色，把手搁在了一边的素描簿上。

欧阳老师我觉得，遭人欺负也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情。

听到欧阳老师这样说，妈妈嘴撇了一下，笑出了声。

妈妈你承认她遭人欺负？这问题可大了。

欧阳老师不，欺负人是不允许的。但是，人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孩子们经历的事还太少，遭受几次挫折是好事。不是去禁止，我想，有机会应该教会他们拥有一颗互相尊重的心。我希望孩子们能好好相处。

妈妈就因为把话说得这么漫不经心，向晚的成绩才上不去！我可是想让向晚去考清华北大的，如果应该教的东西，还不快点教给她，为难的可是我！

欧阳老师我缺乏经验，有许多做的不周到的地方，您能直接了当的指出来，我觉得很高兴，谢谢您。

欧阳老师还是说说想玩吧，在学校里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在家里呢？

妈妈把脸偏向一边，没有回答。

欧阳老师请您看看这个。

欧阳老师把宋妙波翻开，妈妈的目光慢慢的移动了过来 。

欧阳老师请您关心一下向晚。

有那么一会儿，妈妈耷拉着脑袋，弹着涂了一层漂亮的指甲油的指甲。短促地叹了几口气之后，她沙哑着嗓子低声说道：

妈妈我做不到啊。我不喜欢向晚。

窗边白色的窗帘飘荡着，一股清凉的风掠过梢头吹了进来。风儿抚摸着欧阳老师那因为气愤而涨红了的脸。等心平静下来，欧阳老师说：

欧阳老师我的妹妹，也曾经陷入了与向晚同样的状态。中学的时候，遭人欺负，一句话也讲不出来了。不过妹妹还有不一样的，就是她只是在学校里说不出话，但回到家里，还有一个拼命为她消解学校压力的母亲！

欧阳老师苦苦相求，不知为何，妈妈依然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他低着头，用手绢捂着脸，瞧也不瞧欧阳老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