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大巴开往城市的只有一辆,又破又窄的让林慈透不过气来。
林慈一个人带着一堆行李挤了一天的硬座,坐了一天一夜才到达小镇。
刚一下车,站台旁边有许多三轮车,车夫扇着扇子拉客,林慈被来往的人左挤右推的头晕。
“谁的行李啊?还不拿走?要走了啊?”大巴司机嚷嚷着准备关车门。
林慈缓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踉跄的扶着车门“师傅,我的!”说着准备伸手拿行李。
“你一个小姑娘家的,带这么多行李还没个人陪,多累啊。”师傅说着便帮林慈将行李一箱箱搬了下来。
林慈道了谢回头深深叹了口气,推着行李走到车站。
今日的天气有些阴凉,不久就飘了几点雨,乌云随之就压了上来,雨说下就下的打在林慈的书包上。
马上雨点就迎面下来,刚刚热闹的站台人一下子就奔散开了,只剩寥寥几人来回奔走。
林慈看了一眼周围,很快找到了个小店在一旁的亭子里躲雨,这雨说下不下的估计有一阵子。
林慈正在搜索来往的车辆希望找到个出租车,只是这地方太偏僻车都没有,一阵熟悉的铃声打破了林慈的思路。
“喂?你到哪啦?阿婆都念叨你一天了,人呢小慈?”林兹按通电话,手机那头传来柔和的声音。
林慈踢了踢脚边的石头,转身子打了个冷颤“这边下雨了,我的伞在行李箱里面,不好拿,雨停估计有一会。”
那头电话中的女声提高了分贝“你呀,就是不让人放心,我来接你发个地址。”
“嘟——”电话挂断的声音在林慈耳边回响,开始划动手机发了个地址玩起了手机。
林慈手机的联系人不多,除了阿婆和父母几乎没有其他人,她来回翻看后直接将其黑屏。
林慈穿了一件米白的衬衫,内搭着黑色风格的运动背心,搭配着中长的制服黑裙,修长而白皙的双腿套着长袜十分性感又俏皮,使来往的人刻意瞟了几眼。
林慈坐在凳子看着书,这时一阵破碎声吓得林慈腿上的书掉在地上,书角被积水浸湿了一半。
林慈连忙捡起书小心的用手纸擦擦,“才买的,好可惜啊。”
书刚放进书包里,那声音又响起像是什么硬物破碎的声音。
林慈可不想第一天就招惹什么人,所以很识相的收拾东西,碰巧前方停了一辆桥车,车窗慢慢下摇一个女人的五官出现在林兹眼里,模样算得上标致。
林慈推着行李走出亭子,几个满身淤青,鼻青脸肿的人横冲直闯的从拐角往外冲,碰巧和林慈撞了个正好。
“啊!”林慈狠狠的一屁股摔倒在水潭里,水花四处飞溅白净的衬衫上显出泥点。
那几人摔相很是难看,整个场面很是尴尬。
林慈正准备起身。
一位身穿印花黑衬衫,搭配黑色七分裤的人,手上还系着用绷带缠绕的手腕,拳头上还有血渍,头戴了一顶灰色的鸭舌帽。
那人的眼睛被帽子盖住,只露出了那能看清楚下颚,整个下颚的线条很分明,嘴唇性感,整体有一种放荡不羁的感觉。
那人站在林慈面前“怎么?还像被揍吗?还不滚!”声音很低沉又有威慑,那几人长的流里流气的听完很吃力的爬起来逃走了。
林慈赶紧起身,心里知道:这人不好惹。挤了挤湿透的裙摆,车上的女人见状急忙下车。
女人穿着黑色高跟鞋穿着一身工作服,撑着伞向林兹跑来,“小慈,没事吧?”林慈摇了摇头,便和女人上了车。
而此时那人摘下了帽子,微卷的头发松散开来,露出了那双十分深邃空洞的丹凤眼,眼角轻眯看着车驶去的方向,低身捡起了掉落在水潭的学生证。
“嗯.....林慈?”少年将头发往后撩重新带上了帽子,淋着雨一个人走在街上。
在车上两人之间没有太多对话,车里的暖气让车窗有一层雾,林慈用手抹开了一处。
看着窗外的绿柏开了口“林姨,我妈她是.....”坐副驾驶的女人停顿了一秒。
眉间上扬,回头对她笑了笑,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责怪起林慈让她等这么久,林慈也懂的林姨回避的寓意,没再多问。
到达林家时已经过了晚饭,林慈下了车看着眼前装修风格截然不同镇上的房屋,内心充满未知。
林姨挽着她的手,“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忘记过去吧,小慈你还有我和阿婆。”
林慈望着身边挽紧自己眉眼极其相似林清柏的女人,心想:家?也许早在林清柏和别人再婚那一日,父亲再娶时,林慈就没有家了,这是已经成定局的现实是林慈不愿面对的过往。
林清柏这段糟糕的爱情,使林慈打从内心不相信爱情能长久,能当饭吃。不然林慈不会寄养在5年未见的阿婆家,也许林清柏找了个好理由名正言顺的抛弃了她。
林慈不想因为她而荒废自己的青春,即使活的虚假也好。
一进门,一位身穿睡袍看报纸的便是林慈多年未见的阿婆——林立安。
林家集团的创始人,但年岁已高的她选择归乡渡日,她见林慈一进屋连忙迎上前看着宝贝孙女十分心疼。
“小慈,可算盼到你来陪我了,你这身上怎么了?摔了?”林立安盯着林姨,没等林姨开口。
林慈就甜言蜜语的说“阿婆,就是路上不小心摔的,我现在还能走能跳呢!没事。”
林立安给小丫头逗的开心,指着楼上说“上去洗澡吧,早点休息一定累着了,房间给你留着呢。”
林慈客套了几句便上楼冲了个澡,回到房间她坐在松软的床上,伸手在包里摸索着突然一个年头在脑海里浮出。
“糟糕!学生证!”她将书包倾斜着抖动,散落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莫非....”
林兹拍了拍头抱怨自己太粗心将学生证弄丢在亭子里,正准备出门找,被刚进门的林姨叫住。
“这是去哪?小慈你校服我洗好了,放在你床头后天我带你去签到。”林慈看了眼床头的校服——嘉翔高中,嗯了一声打算明早再去找。
昨日林慈难得补了个好觉,在硬座的滋味林慈是再也不想体会了。
她换了身运动衣,扎了高马尾使她看起来十分俏皮小巧,和林立安道早后就打车到了小店。
早晨小店里没什么人,林慈买了杯豆浆就开始在亭子里寻找,可是没什么影子,正在叹气时发现邻近的坐台下面有张卡,样子很像。
她高兴的趁机趴下去用手扒拉,好不容易勾到了,刚一抬头太兴奋忘记了有桌子,一头磕到了桌角。
“喔!”林慈算是倒霉一屁股跌倒在地上,只是不一样的是感觉很搁着,像是坐在硬座上,十分不舒服。
林慈扶着头没等看一眼卡,地下便出现了个身影,那身影很高大穿着嘉翔校服,左肩挂着书包。
林慈发觉不对劲往后一看,她认得这张脸,昨天那个戴鸭舌帽凶神恶煞的少年,林慈背后一凉:真是不挑时间!
林慈总感觉自己身下这种触感很奇怪,不像是地面,有些粗糙?低头一看,自己竟然跌倒在少年的鞋上。
“坐好了吗?要一直坐着?”
少年开口边透露出一股杀气,林兹慌忙从他鞋上站起身。
“不不好意思,我在找东西。”少年压根没有在意看着她红透的脸,冷冷的走开。
林慈刚刚被盯的害怕,正准备出门,被那人叫住“林慈?你是林慈吧?”
声音是低沉带有说不出的命令感,她愣住惊讶的看着这个身穿嘉翔的少年,“你知道我?”
“不知道,但我昨天捡到了这个”说着少年从口袋拿出学生证放在桌子上。
林慈低头一看放心自己拿着销售卡,尴尬的道谢上前拿走了学生证。
那人没理会她拿出了书包里的题目做了起来,林慈心想:怎么?穿着个校服就成小绵羊了?
叮铃,店门的铃声响起,三四个少年成群进来,都是嘉翔学校的看样子是高一的。
其中有一个瘦瘦高高的,眼睛生的巧又灵动,头发偏棕色,鼻梁十分高挑,他挽着少年的脖子。
“怎么?沈依修,又偷偷学,打球去啊?”
林慈心想:沈依修?原来他叫这个名字倒挺文雅。
“好,老地方见。”说完少年就独自出了门。
林慈拿着学生证,那人好像察觉到了林慈,看了一眼学生证走上前。
“新生?不是老面容。”林慈怕他和沈依修是一伙人,微微嗯了一声,就出了门。少年看着林慈远去的背影,笑着眯了眼。
“是个好苗子,爷有点心动了。”
他身后几个男生听到马上起哄“哟,自称万年不心动的唐森也有今天?”“对啊我看她平平无奇也没许嘉学姐好看。”“是啊,许嘉学姐又温柔身材又火辣,只可惜人家喜欢咱们依修。”
唐森回头笑了笑,“因为我看见了她和我们不一样的地方,这是许嘉没有的。”说完大家都楞在原地,私语猜测着,唐森吃了一口面包就追出店门“依修!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