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如懿百口莫辩，但她坚信清者自清，何况她与皇上相识多年，自己为人如何皇上难道不清楚？如懿死死盯着弘历，眼中带着期望。

弘历滞了一瞬，“皇后觉得呢？”

皇后自是迫不及待，好在她还控制住不叫心思浮于表面，“目前来看，的确除了娴妃别无她人了。玫答应的脸确实伤的挺严重，女儿家的脸皮最是紧要，不管是不是娴妃，这动手之人心思也太过歹毒了些，后宫不能容忍这等心思歹毒之人浑水摸鱼，定要严惩以儆效尤。”

还未有结论呢皇后便打起杀鸡儆猴的主意，弘历并未对她的话表示意见，反而问向初冬。

初冬：“嫔妾不清楚当日细节，不过虽然只有娴妃娘娘一人接触过，但当日玫答应与贵妃娘娘冲突也非她人能算计的，娴妃娘娘又如何能提前得知玫答应会伤脸？又如何能算准皇后娘娘会派素练姑娘前去送伤药？再者若玫答应不开口，娴妃娘娘只怕也不能随意打开药盒。此事太过随机，嫔妾只是觉得娴妃娘娘或许并不是提前预谋。若是临时起意，其中变数又颇多。皇上明察秋毫，嫔妾不敢妄言。”

皇后有些不是很高兴，这其中的蹊跷被元贵人这么一提好似她故意要害娴妃似的。这个元贵人果然仗着皇上宠她竟连这种大事都敢随意开口！

如懿心中滋味难解，不过倒是欣慰居多，原以为元贵人也只是媚君惑上的，应当与后宫众人一样把她当作敌人，没想到今儿还是她不畏皇后贵妃权势说了句公道话。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元贵人这句话给了如懿新的方向。她若有心害人自是多的方法，往玫答应药膏中加料，太多不确定，她怎会如此傻呢！何况玫答应虽然得宠，但在元贵人阴影下根本算不得什么，娴妃自持身份怎么可能和一个末位答应计较？

弘历对此也是极认同的，皇后见今儿不能把如懿如何，到底不甘心。宫中几次争端都与如懿有关，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皇后自是也少不了说了如懿一两句。有皇上在她也不敢过火，不过如懿也算没讨着好。

海兰也适时过来求见，因之前元贵人得宠，延禧宫风光不比从前，加上皇后等人的排挤，发下来的香囊品质并不好，海兰受娴妃诸多照顾，便为其重新缝制了些，里面的用料她觉得不好并未往里放，没想到今儿发生这出倒是排除了嫌疑。海兰这一来皇后也无话可说了，没想到倒是她们成功解救了娴妃了！心中不知多悔恨，多么咬牙的遗憾！不仅让娴妃毫不损失的逃过了，而且还叫皇上知道她的管理不当。

如懿自是知道皇上皇后接下来估计有些私密话要说，所以率先提出告辞，初冬虽然不知道要为皇后留下请罪的空间，但想着娴妃都告辞了，也跟着提出了告辞。弘历点头允了后初冬才有些后知后觉，皇后毕竟是皇后，管理后宫总有错漏，但不是她们这些嫔妃能当面能听的，哪怕弘历私下与她说到底是不一样的。初冬原先未往此处想过，一路想来都出了乾清宫，看着前面的娴妃倒是生出了几丝佩服。

如懿：“元贵人可是要回宫？”

初冬殿内为她说话并没有攀附之心，只是她的性格如此，加上事不关己，照实说了自己的想法而已，但如懿却是承了她的情。原先都没说过几句话，今儿倒是难得停了下来主动问起。

不过初冬也没有什么受宠若惊的感觉，只是稀奇了一瞬便回了神。“天气正好，嫔妾想着再去梅园折几枝梅花回去装点。”

如懿一向爱梅，其中少不了梅花的品格，原先就对初冬改了印象，如今再听自是生了两分欣赏，“梅花坚韧，不畏凌寒，只是绿梅在旁人眼中却有些不合时宜，没想到元贵人也喜欢。”

初冬不好意思的笑笑，“嫔妾不如娘娘博学，也不似娘娘专情，只是看它开得好，是冬日雪白一片中难得的颜色，便做了那等不爱惜之人折几枝回来装点一二，也闻着梅花和雪的味道。腊梅有腊梅的好，绿梅有绿梅的好，所谓不合时宜不过在人罢了。”

如懿楞了片刻，笑道，“深意也好表层也罢，左右都是喜欢，哪里便分得那么清了。今儿本宫来的匆忙，否则倒是也去看看了。”

初冬：“听闻娘娘喜欢绿梅？若是不弃，嫔妾待会儿折两枝使人送去可好？”

如懿的性子执拗却又有些固执的天真，自对元贵人的印象好了，连带看这个人也顺眼了，以前的不喜似是找不到理由了。“好，那便麻烦元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