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他们感慨的青黛才不要呢，都快有应激反应了，即便晕晕乎乎的也知道推拒，当然了若非弘暄细致，眼尖，都发觉不了她那细微的小表情还有那不过动动手指的微动作是个什么意思。“不识好歹！”

即便给了这么个评价还是细致温柔的给她清洗了一番，可是把他累的够呛，到底看在她身上青青紫紫的，这边一个牙印那边一个吻痕的，耐心十足。若非他自己看到，也不能想到自己竟是那般粗鲁。弘暄眉头微蹙，不过又有些骄傲，口嫌心正直，真是麻烦！日后得小点力了，这豆腐一样的皮子的确是好，可也是麻烦，稍稍用些力气便是一片印子，叫人看到了还以为他多粗暴呢！难怪前几日她宁愿跟着自己被吃豆腐也不叫她人伺候。

……

青黛在乾清宫也待了不少日子了，雪前两日已经停了，自然不能再待下去了，何况元宵佳节临近，弘暄总要去看看皇后元宵家宴办的如何了。昨儿弘暄已经吩咐下去了，“储秀宫修的好些，你往常不爱走动，闷着也不好，储秀宫离这御花园也近，你寻常也多出去走走。”

弘暄见她蔫蔫的也只好如此说道，以期宽慰她的心思。“嫔妾也不认识什么人，怕是也说不上话……皇上放心吧！嫔妾又不是小孩子，自然能照顾好自己的，皇上可不要忘了嫔妾。”

弘暄见她明明自己不开心还要打起精神和他说笑，弘暄不喜她这样，伸手摸着她的耳垂和侧颜，她似有些痒，夹紧了他的手，脸上也真真切切有了笑意。原想给她一个惊喜的，但……她心思重，“如此胆大妄为，朕自是不会忘了你。”

“皇上不是说不提了吗？怎的还提！”

青黛想着又有些担心，若是叫别人看见了怕是要途生事端。

“行了，怎的还没完了！后日是你的生辰，但是元宵佳节朕是要陪着皇后的……”

青黛原本没什么的，她的生辰向来热闹都是别人的，只是皇上特地巴巴提了，还以为……唉！

弘暄食指一勾，抬起她的下巴，在唇上轻啄，也算安慰了，期待又揶揄的看着她，笑着说道，“朕还没说完呢！皇后一向体贴大度，明儿朕去看你可好？”

“当真！”

弘暄看她一瞬点亮的小脸，没好气的捏捏她的脸颊，“自是真的不能再真了！如今可能乖乖的回去？”

弘暄见她眉笑眼开的心里也松了口气，“可是，皇后娘娘会不会不喜？毕竟……”

“啧！与你无关。朕行事还要你教？”

青黛连忙摇头，去了心中枷锁她轻松的不行，蹦蹦跳跳的抱着他的胳膊撒娇的摇晃着，踮起脚尖在他嘴角轻轻落下一吻，一触即分，娇羞又大胆，“没，多谢皇上，那嫔妾这便回去了，明儿，等着皇上。”

弘暄眼色更温柔了，“好，叫夏平送你回去吧。”

“是。”

不过几天功夫，她可算满载而归，一人一抬小轿进的乾清宫，如今光衣裳都不止一个箱子了，不说还有几匣子首饰，她扶着夏平的手，仪态万千朝着储秀宫走去，后面玉檀和云芝打头带着四个捧着托盘的宫女，光看她们的手便知其中分量了。还有四个小太监抬着两箱的衣料摆件，再之后是弘暄赐下的轿子不过她并未坐。上次她盼着，坐着暖脚去了乾清宫，这次她想走一走，亲自测测乾清宫到底里储秀宫有多远。

“小主，这边。”夏平领了她去了东配殿，堂间正对着的乃是议事的正厅，一尊景泰蓝仙鹤踏龟的香炉立在中央，左手边仪昭淑慎的牌匾之下，月白蓝的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两侧流苏清浅垂下，偶尔风吹清脆极了，隐隐约约朦朦胧胧。往里走去，摆着一架缠枝牡丹翠叶熏炉，燃炭或冰。软榻上一律用的是珍珠缎，柔软极了，软榻对着两把椅子。青黛轻抚，喜欢极了，便是顶上的八角灯在她看来都是那么的合心意。藕荷色月光纱一侧是博古架，另一侧之后是梳妆台，上面早已摆放着内务府送来的首饰。再之后自然黄梨木的拔步床。

正厅另一侧谦恭婉顺下正中一个坐榻，墙上有一架古琴，左手边靠墙还有一张书桌。竟是她之前弹奏过的，论技艺自然不甚娴熟，不过勉强顺畅罢了，但弘暄很是捧场，后来脏了便送去保养了，没想到竟又回了她手里，

“小主，这琴可有问题？”

“没有，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竟又回来了。”

玉檀一笑，“该是小主的自然会回到小主手里的。”

“是啊，该是我的。你们怎的不回皇上身边去？小心没了你们的位置！”

玉檀一愣，云芝大大咧咧的，“小主，您说什么呢！皇上让奴婢们跟着您呢！”

青黛一喜，又有些担心她们的想法，“跟着我？我这里可不如皇上身边，你们可愿意？”

“自然，小主性情仁善，待奴婢们亲厚，不说皇上亲自吩咐，奴婢们本也是愿意的。”

“是啊，奴婢也愿意跟着小主的。”

青黛见她们不似勉强，本就是自己捡了大便宜，也便不再矫情，连忙起身扶起她们，“好，别的不用多说，日后这储秀宫还得麻烦二位姑姑了。”

“小主说笑了，奴婢既然跟了小主，以后自是以小主为先的。”

“就是，玉檀姑姑也就罢了，奴婢可称不到姑姑。”

青黛一手握住一个，“日后要委屈你们了。”

“不会的，奴婢见过很多后妃，只要皇上念着小主，小主想要什么不能有。”

“好啊，只要你们不背叛本小主，那只要本小主还有能力，自是也该尽心为你们考虑的。”

“是，奴婢多谢小主。”

“起吧，我不过一个常在，这储秀宫的事咱们也管不了，玉檀你只管将咱们东配殿管好就是了。”

“是，娘娘身边的事情奴婢来打理，至于云芝性子活络，不如叫她去取膳，还能长些耳朵。”

“也好，只是云芝你性子要稳重些，别被抓到了把柄，不然我怕是没这个能力救你。”

“主儿多虑了，云芝的姨婆乃是司线房的管事，云芝看着直爽，心里有数着呢。”

“那便好，如今本小主身边也算是卧虎藏龙了。”

“咱们算什么虎啊龙的，娘娘可不要折煞奴婢们了。”

“你的本事我知道，这里交给你了，咱们初来乍到，心里有数就行。”

玉檀也正了面色，“是，小主放心，奴婢晓得分寸。左右时间长着呢，奴婢相信小主终有一日是能住进那边的，到时才名正言顺。”

青黛未训斥她，她们初搭一个班子，彼此都需试探对方的心思，更何况她心中自然也想再高的。这又不是什么值得隐瞒或者是应该隐瞒的事，好在结果很好。

“你觉得我是否要去给皇后请个安？”

玉檀也知这是一个考验，仔细想了想，若是去了可就等于绑在了皇后的船上，有皇后照拂当然好，可是皇后和普通嫔妃的差距摆在那里，万一日后有什么事可不都得下面这些炮灰往前冲！玉檀不用问就知道主子是不愿意的，否则也不会特地一问。再者她伺候了这些日子，之前小主还在长春宫时她们便有接触，自然知道小主和皇上之间可不是什么皇后体恤皇上的鬼话，小主即便不解释前因后果，也不能巴巴贴上去，岂不叫人看轻了，认定了！但皇后也不是个简单，不能轻易得罪，“主儿刚搬来难免有些手忙脚乱的，主儿作为新侍寝的嫔妃按规矩是要拜见皇后娘娘和众位娘娘的，明儿正好要去向皇后请安，主儿不如早些过去以示尊敬。”

“嗯，那明日你早些时辰唤我。”

“是，小主。”

……

次日一早青黛早早的梳洗完毕，前去长春宫拜见皇后。“娘娘，青常在来了。”

“她来的倒是早，叫进来吧。”

青黛进去时皇后刚换好衣裳，正由素练几个梳理头发，“嫔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

青黛早知皇后不见得为难她，却也不会对她多亲和，故而很是规矩，好让皇后舒心些。

“起来吧，既然伺候了皇上，日后便要紧受妾妃之德，万事以皇上为先。你也是长春宫走出去的没的叫人诟病。”

“是，嫔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她心里如何不清楚皇后的轻视，连句场面话都不说，好在她早有准备，不过一句话而已，只当耳旁风，吹过就罢了。若是句句计较恐怕撑不过几日的。

素心瞧着使了个眼色，皇后会意，“行了，你便先去偏殿等着吧。”

青黛知道这是皇后急着伺候皇上呢，她何必在此碍眼！“是，嫔妾告退。”

弘暄净了手出来，一下便闻出了空中弥散的另一种味道，清淡毫不起眼，却是他参与配制了的，自然熟悉。不过青黛宝贝的很，今儿这气味久久不散，倒是难得，莫不是知道自己在皇后这里过来提醒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