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威士忌,加冰,谢谢。”简勾着嘴角,灰发的侍者微微低头,接过小费。
看上去毫无关系的两个人。
至少旁人看上去是这样。
符华锁上门,纸币里夹了张纸条,蓝黑的钢笔字随性潦草。
水流洇开字迹,很快内容便难以辨认。
符华把它揉成纸屑,扔进洗手池里,让水冲走。
这次任务是刺杀,本来算不上难。
当然现在也算不上难,最多麻烦。刺杀对象挺重视自己的人身安全的,特地找了公司安保。
不过现在连麻烦都不一定算得上,毕竟多了个帮忙吸引注意力的。
就是不知道这家伙这次会整什么事。
符华开门出去,明面上她还是个侍者,不能消失太久。
简随手翻开面前的牌,荷官收去了一大堆筹码。当然,和边上堆成小山的那些比起,这点损失不值一提。
旁边围观的看上去比她激动多了,大概是难得看见这么头铁的?
毕竟打听打听都知道这赌场那是出了名的心黑。
“您的酒。”白色制服的侍者附身将杯子放在她左手边,起身时有一下遮掩了她的身形。
指尖隐约擦过耳廓,耳里被塞了什么。
“麻烦了。”简向符华弯了弯眼角。
简面上挂着礼貌性假笑,在心里打了个哈欠。
旁观人群看上去比她更投入这场赌局,虽说砸钱的不是他们。
不管是看心黑赌场一朝翻车还是不知底细的新人输个干净,看人倒霉以作为消遣在他们看来是件相当自然的事。
简是真的困,休息四小时不到被叫去帮忙啥的,但凡换个人她都直接甩门谢客。
不过是符华的话……她端起那杯酒喝了一口,冰凉的酒液稍稍提了点神。
简撑起眼皮 觉得自己还能再坚持下。
“我开始了。”耳麦里传来了符华的声音。
简瞥了眼周围,大多数人几乎都围了过来,效果应该差不多。
不过……这样就没什么意思了。
“Show hand.”简随意的说。
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太慢了,玩大点吧。”简愉快的打了个响指,“开始吧,放心,输了我会补上上盘的数继续的。”
想必主教大人不会在意这点支出的吧。
符华按照计划的路线快速移动,一路上半个人影都没看到。
她想起刚刚在简眼下看到的淡淡的青黑,应该是没休息好。
没休息好的这家伙干出啥事都不奇怪。
“等等。”听到熟悉的声音,处于分心状态的符华下意识放慢了脚步,然后就被一只手拽住了。
简把人拉了进来,威士忌还端在手上,大块的冰已经融的很小。
“没人?”符华问。
简把那杯酒搁在洗手台上,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手帕,拉过符华的手。
口袋装手帕挺正常的,不过插了一沓钞票的另一个口袋就显得很离谱。
听到符华的问题,简没抬头,认真的擦掉符华手上的血迹,“嗯,那些家伙应该还没缓过来吧。”
头铁家伙不但没被社会毒打,还特别嚣张的要了沓钞票塞口袋里扬长而去这种事,是挺让人印象深刻。
简把手帕重新叠好放回口袋,“好了。”
“其实没干什么,给奥托的私房钱做了点贡献罢了。”看出符华的好奇,简随意的解释了一句。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简拿起那杯威士忌。
“冒犯一下。”
弗莱绪沿路走着,他们公司这次算被人砸场子了,客户下单没多久就挂了。
好家伙,这下单的怕不是送命服务。
不管怎么说,至少弗莱绪由衷希望自己别碰上干这活的人。
老天,能在一票人眼皮子底下把人干掉的人,虽说当时不少人摸鱼围观去了。不过就算少了不少人,能把事干成的这种狠人,哪是他刚的过的,去送死吗?
边上卫生间的门掩着,他随手推开,然后很想剁了自己推门的手。
里面两个姑娘,银发那位扯着侍者的领带,咬在她脖子上。侍者仰着头,表情隐忍。
威士忌味道浸透了房间,勾起暧昧的气息。
隔壁广场舞大妈都知道这是打扰人家好事了!
简侧头看过来,唇色是压出的艳红,表情似笑非笑。
然后就抽出口袋里的钞票砸了过去。
“够了?滚。”
弗莱绪敏捷的接住糊在脸上的钱,麻溜的出去了,还不忘贴心的带上门。
简放开手里的领带,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泛了点红。
那杯喝了一口的威士忌她往地上泼了一半,剩下的一口闷了。
虽说她酒量不差,但还是喝太急了。
符华走了过来,颈侧还有她刚刚留下的红痕。
好像……有点过了,简垂下眼,“抱歉。”
刚才乱掉的领子被符华理好,刚才有些酒液顺着脖颈留下,细小冰屑化开带来的凉意和指腹的温热交织成种奇怪的触感。
“没事,我会自己要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