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的力道太过凶狠,直接将时岩击飞到墙上,又如一摊死肉滑坠至地。
他整个脑袋都不转了,五脏六腑都险些被捣碎,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国骂。
时岩啐出一口血沫,咽喉里的铁锈味刺激出残暴的本性,整个人处在暴走边缘,脸色阴沉地能滴出水。
任谁被莫名其妙揍了一拳都不会有好脸色,何况从小顺风顺水惯了,从没挨过打的时岩。
令人意外的是,即便如此,时岩也没有反击。
小狼狗呆呆傻傻的望着程南,眼神充满无辜,“你为什么打我?”
时岩压抑住心内怒火,竭力稳住完美形象,仿佛刚才的国粹只是女人的幻听。
时大校草能忍到这份儿上,只能说程南的魅力大,他舍不得放弃这口优质“野味”。
要换个人,他早翻脸了。
偏偏演技还特别自然,世界都要欠他一座奥斯卡小金人的程度。
“不为什么,想打就打了。”程南面无表情道。
用两根手指把肩上时岩的外套拿下来,拎到手臂伸长后的最远端。
指尖一开,外套“啪嗒”一声,垂直坠落到脏乱不堪的地面。
赤裸裸的嫌弃。
她是来屠狼的,不是来逗狗。
不逼时岩露出本性,这戏还怎么开场?
“你!”
时岩脸色骤变,本就有了一道缝隙的面具彻底龟裂。
程南挑衅地看着他,摆出进攻的姿势,在这种情况下用这种轻蔑的目光直视“狼”的眼睛,无疑是邀战的行为。
时岩舔舔后槽牙站了起来,轻笑一声。
卸下伪装,那双眼睛褪去无害,充满了冷血动物的暴虐。
杀气弥漫,斗争一触即发。
时岩从小学习拳击,水平和职业拳手旗鼓相当。
程南那猝不及防的一拳只是意外,要不是他完全没防备,她怎么着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时岩算是看清了,面对程南这种冷硬直女,暧昧浪漫那一套根本不管用。
等他把她打趴下,再适当展现一下绅士风度,说不定效果更好。
两人双双出手,一番交锋过后,时岩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可思议。
有点儿东西。
之后就是全神贯注,再不敢掉以轻心。
又两分钟过去了。
程南瞥了眼大汗淋漓的时岩,她十分之一的实力都没用到,现在才击败他的话,他应该不会崩溃。
男人真是程南见过的自尊心最薄弱的生物!
时岩喘着粗气,防守不敢有一丝懈怠。
他怎么可能打不过一个女人?
正当时岩怀疑人生时,一个过肩摔摔得他差点儿灵魂出窍。
时岩木愣地望着城市的夜空,陷入长久的自闭。
他居然真的输给了一个女人。
不!
这不是真的!
什么东西快速飞过来,眼前突然一片黑暗。
头脸被严严实实盖住,时岩大惊。
程南半弯下身,语气低沉冰冷,“想追我,就按照我的节奏来,别做猥琐的事情。”
她的气息四平八稳,完全不像刚经历过一场激烈打斗。
体内好斗的因子一旦挑起,有些平复不下来,只有看不见时岩这张欠揍的脸,才会稍稍平息。
“还有,别装可怜,很蠢。”程南补充道。
即便看不见程南的脸,时岩也能从她那阴森森的声音中听出浓厚的警告意味。
“听见了吗?”
黑暗之中,时岩感觉自己被女人戳了戳脑袋,他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听…听见了。”
之前扬言把程南打趴下的嚣张气焰消失的无影无踪。
凌晨时分,
酒吧小巷。
麻袋蒙脸!
威胁恐吓!!
这TM怎么看怎么像凶杀现场!!!
直到沉稳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时岩才镇定下来,颤着手揪下盖在他脸上的东西。
原来不是麻袋,是他的外套。
一口气还没松完,余光之中,程南的身影再次出现,时岩眼疾手快拿外套蒙住脸。
她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是把他打个半死,良心发现,要送他去医院?
做完这个动作后时岩才意识到这个行为非常怂,他咳嗽了两声,又强装镇定地扯下外套。
不由自主地想扮可怜引发女人同情,猛然想起程南的警告,立时收住。
时岩还没想好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程南,脚步声逼近后,他抬起头的一瞬间却发现,程南目不斜视的路过了他,往清吧的方向去了。
她只是经过……
程南离开小巷的时候,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偶然瞟到工装裤腰链才想起来,她把蜘蛛落在酒吧的制冰机里了,想了想,还是折回酒吧拿。
毕竟,往制冰机里丢脏东西,被发现了,要扣钱的。
时岩目睹程南从他身前走过,两次!他就跟个隐形人一样毫无存在感。
凌晨三四点的风是寒冷的,人心也是。
第二天早晨,时岩从医院回到宿舍。
门是阮洛开的,看见时岩的木乃伊造型瞠目欲裂,“卧槽,兄弟,你咋了,这是哪位替天行道的英雄干的?”
“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