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告白

“这节课就上到这，下课。”郑国治推了推眼镜，无意瞥见正埋头转着笔的戚砚，他走下讲台，看了眼戚砚手上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随即拍着他的后背，欣慰道：“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问老师。”

戚砚抬头，冲郑国治笑了笑，“好。”

“呦，砚哥这是转性了？”身后的同学都窸窸窣窣谈论着。

只有戚砚心里明白，他唯有做到最优秀，唯有站在顶峰，才能与光并肩。

高一和高三隔得很近，几乎是上下楼的距离，程淮戚在楼梯间逗留了很久，想下去又不敢下去，想见他却也没个理由。

直到黄昕喊住了他：“学神，你还记得我吗？”

程淮戚已经在校网上刷到她无数次了，怎么可能不记得。

“你是来找小燕子的？”黄昕笑得灿烂又欢喜，换作任何一个人，都很难不心动。

“嗯，我是来找他的。”

程淮戚就这样待了五分钟，最终还是没等来熟悉的身影，刚想离开——

“哥……”戚砚看着楼梯口的那个人，有些心虚，更多的还是眷念。

程淮戚闻声，目光对上了他的，古人说的是没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何况，他是三日不见。

程淮戚一步步走向他，走廊里人声嘈杂，但他的每一步都似有声音，稳稳地踩在戚砚心上。

“小砚，我有话跟你说。”

想起那次的狼狈，戚砚本能选择逃避，就像已经错了一次，第二次，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他总是这样，对所有人都好，总是照顾着他人的感受，就好像，他对任何事都上心，给人一种理所当然的错觉，他总能轻易地将喜怒哀乐，人情世故处理得行云流水。

他，太善于伪装……

戚砚挤出一抹笑容：“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快要上课了。”

见戚砚要走，程淮戚一把拽住他，说出了那个纠结在他心中很久的话：“我喜欢你。”

话音刚落，戚砚紧绷的神经突然松了，他并没回头，甚至不让程淮戚看清自己此刻的神情。

“这次是哥哥越界了。”

戚砚脸上划过一丝难测，他就知道。

“越界就越界，小砚，回家吧。”程淮戚哪还有平日的冷静，脸不红心不跳的，嘴比脑子都快。

这次戚砚笑了，他偏头望着程淮戚，哥哥刚才说喜欢他，哥哥在挽留他，哥哥口不择言的样子真可爱。

戚砚炙热的目光似要把他看穿，程淮戚只觉得热，浑身都很热。

“原来哥哥这么喜欢我啊，那，我也勉强接受了。”

现在回想起来，之前的每一步都像在戚砚的掌控中，他早就料到程淮戚会拒绝，也早看穿程淮戚对自己的感情，所以他才不慌不忙，倒是程淮戚，不知一个人兵荒马乱了多久。

“我好像被这个小孩算计了。”程淮戚看着走在前面的戚砚，提出了致命的疑问。

“罢了，有坑也是我心甘情愿跳的，”不过，他摇了摇头，心有余悸，

“心机这么重，以后还是别放出去祸害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