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还算早,侧躺着,被东村一只胳膊压着,卧在他怀里。我低头看看,身上穿着件睡衣,依稀记得昨晚干了点坏事儿还折腾到半夜,迷糊间被抱去清洗又迷糊间倒在他床上。
我都不用抬头就能看见他衣领敞开的浴袍下露出的痕迹,我留的。
我还想伸手去摸摸,这才发觉自己还是抱着他睡着的。我把胳膊一缩,想把他压在我后背上的胳膊也抬一抬,结果他忽然醒了,又把我揽在怀里,还有一下没一下的胡噜我头,环着后背的胳膊又紧了一圈。
“……你还不走吗?”
“机会难得,舍不得走。”
他这样说,我也怀念起以前了,从懂事儿后不能跟妈妈怀里睡觉了,十几年没有被这样抱在怀里。我伸手够够他的下颚,然后开始沿着线慢慢抚着。
意识又模糊了,安心的又睡了过去。
这次再醒已经快十点,他走了不知多久,我收拾好下楼,看见早餐摆在餐桌上,突然想找出昨天弄脏的衣服洗洗,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可能是他走时带去洗衣店了吧。
这几天思绪很乱,千辛万苦联系上了组织却没有得到明确的任务,只说是潜伏好,再过三天上街,会有人来找我。
我在他书房里乱逛,本想找笔练字,一下想起他本来连家都不怎么回的哪有空备这些东西。从我到他家借住后,他每天都在客厅中央的大桌上压上十张大钞,起先我以为他是试探我是否为江湖骗子,骗到钱就走那种,第一天我没有动那钱,而他回来后告诉我随便花,当做是为他守家的报酬。
即使他这么说,我也并没有大手大脚的买买买,来这些天了,吃喝玩乐加一起话的也才花了两张,可恶,他是真的有钱。
既然这样,那我就用人钱财替人完善完善家里布置吧(?)
我买了纸墨笔砚,摆的齐活折腾着要写篇好字,还顺便买了盒好茶。
纸买多了点,反正也是潜伏他身边扮个普通人,那就陶冶情操搞点文艺,抄几篇诗词吧。
将合适型号的笔准备好清洗了下,磨好墨准备大作。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自幼对这篇文章很是着迷,全文356句,我句句熟悉,可若让我背些英文单词反倒是难为我了。
提笔小心翼翼仔仔细细的写了一横幅,花了一下午,一字不落一字不差,不过写完没有署名也没有盖章。想来写上也是无用,名字本就是假的。
这篇很长,可我还是觉得没练够,打算凑够400句,于是又想到了些诗词默写上去。
等到他快回来的时候了,我把东西放好收起来,洗洗手准备夜宵。
一如既往端着本书边看边等,不过过了时间他也没有回来,便不等了开动。
一连几天皆是如此,我只当他这几天忙,可心里莫名觉得慌。
约好的见面地我到了,确定甩掉了尾巴,一个小摊贩在我身旁,主动搭话,问我要不要看看异域奇宝。
他故意跟我对视一眼,让我看见他的真面目,是当年和我同日进组织的周瑜,我蹲下来有模有样的挑选。
“这个您看看。”
他递给我一串手链,那做工着实不错,也挺符合我审美,但我同样也知道,那是个暗器,就藏在它漂亮的装饰物之下,两根毒针。
他不好意思的笑着说:“两块钱,客官。”
“嘶,你要抢钱是吧,嗯?”我咬牙切齿的微笑,谅他是我三年的战友。
他还给我包装盒,盒里露出白纸的一角。我把带出来的大钞早就拆成小块,只给了他进货价,他嘿嘿笑了两声收下钱说下次再来。
“什么时候你再出摊?”
“待到春来时——”
“扯吧,那都多久后了,走了昂。”
上海的冬天,倒不是很好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