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月

我一直觉得，先生是我在这世界上中，遇见的最美的月。

先生走后，唯遗旧时月色。

昨日夜里，月色清丽。我却辗转反侧不得眠，还嗔怪是月光太亮。于是起身倚着窗沿，就着渗入缝隙的月光，望着窗外的淅淅沥沥，我点起一支烟。

先生从前最不喜我抽烟。他常抚慰我说，有何事足道以烟草慰藉。

旧时之景缓步上心头。从小我便钟爱望月，似乎能嗅到月亮有一缕独特冷冽的香气。长大后，我便在难嗅到幼时月亮的气息。直至遇见先生。

迷离间，我似乎又回到了那夜。夜色低垂，星子与月光却逐渐明亮，小路崎岖，先生的手紧紧攀着我，周围是不住的虫鸣，花瓣在薄月的笼罩下散发出淡淡的光。

一阵风吹来，多年前月亮的味道顺着月光一起渗入，又被我重新拾起。

我抬头望着的不是明月，是先生平静如水的眼眸。

我永远记得那一夜，先生。

你就是我的月色。

先生走后，我自是再未嗅到过月色，亦未在夜晚登过那座山。因为我知道，纵使月色再清丽，都不是我的月。

烟燃尽，窗外淅淅沥沥怕是不肯停歇。皎皎皓月，都不是我的月色。

一别经年。

先生，我渐生华发，而你，永远正年华。

先生，窗外下了好大的雨。

夏天的最后一场雨，在结束之前还是赶到了。

从前你最喜雨天，若逢雨水打在芭蕉叶上，翠色映眼，你便汲取着世间万物带来的生机，默然于此。你是最喜欢大自然的，四季更迭，春夏秋冬风皆与你穿身而过，日月之灵尽入你眼眸。

突然想起你曾告诉我，七月的雨天和其他时节的味道是不同的。这是盛夏独有的悲凉。

你很喜欢日本一部与雨天有关的动漫电影。每年七月，每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你都会重温一遍。后来我偷偷看了那部电影，在一个没有你的雨夜。

昨晚大雨，我再次打开你所说的那部电影。它于我而言已经不单单是一部电影了，是带有你生活的一部分。足以让我在后来的人生里看到这部片子时回忆起那个雷电分明夜晚。与我而言，它带着夏天所有的不舍与遗憾，在此弥留之际，让人得以清楚的领悟痛苦与分别。

先生，你知道吗，你真残忍。

自那个夏天以后的每一个夏天对我而言，都不叫夏天，只有雨水。我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雨打芭蕉的声音入眠，夏夜的雨水和蝉鸣混合在起，月色朦胧中，将我又带回当年。关于那个夏天，虽有遗憾，但值得怀念。

这算是恩赐，更是残忍。

走了，走了。先生，我在每个时刻怀念你。

今日份大情种已就位！

“你是我的月色。”

应该是夏夜雨后的月

理不直气也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