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边伯贤才从浴室里出来，他躺回原来的位置，吴栖感受到一丝凉气钻进被窝。
她慢慢挪了过去，抓住了他被子下的手，低声问道：
“为什么…你不…”
她脸皮薄，剩下的话没好意思讲。
“你还小。”
边伯贤直白的给了她一个答案，他翻了个身轻轻将她拥进怀里，
“上一次是意外，我不该这么早碰你。”
“我十八了…”
她埋进他的怀里，不悦的闷声道。
或许是她和边伯贤之间八九岁的年龄差，吴栖迫切的想要长大，尤为不喜欢“你还小”这样的说辞，别的女生害怕长大变老，她却背道相驰，因为她爱上了一个真正的大人。
边伯贤低低笑出声，他将她的头发勾到而后，突然翻旧账，
“可你上次还是哭了好久，醒着的时候在哭，半夜做梦也在哭，怎么哄都哄不好。”
吴栖脸上一热，她记不清太多的细节，只知道那晚的确疼，很疼很疼，从来没有那么疼过，可之后就不疼了，她会哭肯定也不是因为疼哭的。
她不高兴的揪着他的领口玩，腹诽道：
“你不是嫌我年龄小，是嫌弃我…那里小是不是？朴灿烈说像你这种人，身边不缺大胸的，说我外形上就输了。”
边伯贤一愣，他忍俊不禁，落在她后背的手慢慢往前，蹭过她身前的曲线，怀里的小姑娘瞬间僵硬了身体。
“没输，也不算太小，一只手刚好包住，我很喜欢。”
“……”
吴栖哼了一声，转过身不想理他。
边伯贤从后环住她的腰，他的胸膛紧紧贴到她的后背，下巴枕上她的肩膀，气息落在了她的耳畔。
“傻丫头，没套呀。”
吴栖被这一声气音撩的浑身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边伯贤的手正要陷在她腰上的曲线，他不轻不重的揉了揉。
“上次差点没忍住（社）进去，第二次不一定忍得住。”
分明说的是令人脸红心跳的内容，他的语气偏偏不带一丝情欲，仿佛就像是位清心寡欲的教授随意说了今天是个好天气般，吴栖忍无可忍的捂住了滚烫的脸，后悔和他深入这个话题。
老男人果然见多识广，那些荤话不过些清粥小菜，张口就来都不带虚的。
边伯贤看着缩成一小团的小姑娘，忍不住笑道，
“说吧，晚上找我为了什么，总不至于只让我占便宜吧，嗯？”
吴栖被情事一折腾差点忘了正事，她重新面向他，往上挪了挪和他平视了目光，
“你今天是不是去给里里扫墓了啊？”
搭在她腰际的手有一刻的僵硬，吴栖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她拉下他的手随心把玩着他细长的指节。
“你虽然抽烟，但你不爱抽烟，一抽烟肯定是有烦心事，今天抱你的时候你身上烟味很重，一闻就知道抽了很多，而且我还闻到香烛味了，再加上今天是清明节…我就想到了里里。”
“鼻子挺灵。”
他没有否定她有理有据的猜测，他展开手臂，闭眼道：
“过来，凑近点。”
像是个讨要拥抱的小孩，吴栖搂紧了他的腰，深深埋进了他怀里，他又在把玩着她的头发，过了许久她才听到他淡漠的声音。
“今天是清明，在这种日子她都要奉承着边家的那些人，装成阔太太去给与她无关的祖宗扫墓，偏偏忘了自己还有个死去的女儿，边家活着的人看不上她，列祖列宗更看不上她，她却活在梦里死都不愿意出来。”
吴栖一愣，她立即联想到了他口中的那个“她”是谁，她没有见过边伯贤的母亲，也没有听林里提及过这位母亲。
仿佛就像她和吴世勋一样，仅有他们相依为命。
她忍不住更为用力的抱紧了他。
“里里因为她哑了、傻了，还因为她落下了病根十二岁就走了，她还没有长大就离开了，因为她的母亲，吴栖，你觉得荒不荒唐？”
他的嗓音低低的，语速缓慢，面对真正的怒火边伯贤是平静的，也或许只是因为愤怒之余，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对不作为的母亲的愤怒，对离世的妹妹的无奈。
“可是里里还有你啊。”
吴栖轻轻出声，她轻柔抚上他的眉眼，流转过他直挺的鼻梁，
“里里虽然小，但是她肯定知道她这辈子并非无依无靠，她在一位又帅又温柔的哥哥的庇护下度过了她圆满的十二年，你是他的依靠，她的避风港，在我看来，在孤苦无依的度过冗长的一生和与爱的人陪伴一刻，我会选择后者。”
“温柔？”
边伯贤挑起眉，语气揶揄。
“嗯，温柔，你很温柔，是你身体里的里里说的，以前我半点儿都不信，但我现在确信。”
吴栖轻笑道，她油然记得第一次在林里嘴里听到这几个字是如何的惊悚，那会儿的边伯贤在她眼中与罗刹无异，至少与这几个字完全不挂钩。
后来她意识到，边伯贤的温柔不是昭然若揭的，而是掩藏在骨子里，上面堆积了太多后来居上的冷漠与凌厉，以至于鲜少有人能发现暗藏的暗光。
或许连他自己都忘了，如果没有上流圈的鞭笞，如果妹妹没有离世，他会成为怎样的边伯贤，怎样的哥哥。
吴栖觉得幸运，她正拥有着他的温柔。
他挽起她耳鬓的一缕头发，最后挑开了她的扣好的衣领抚弄着她那点红痣，他俯下身，吴栖感受到那处传来一阵湿热。
“小丫头挺会哄人。”
他掩着笑意说着，热气喷到了她的颈间，一阵酥养。
他退了回来，箍着她的细腰圈进怀里，
“睡吧，晚安。”
吴栖搭上他的腰侧，往他怀里挤了挤，
“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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