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山月下

我见过松山十五的月亮。

她或许也是见过的，那样圆满又皎洁的明月，照入水中，流在溪间，挂在天上。

告诉我，梦里是不是也有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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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两花雕，加桂花一盏，月光半钱。”她半卧在秋夜松山的溪畔，这样对我说到。

“或许你可以饮些茶。”我停在她面前，思忖片刻说道，“现在是喝菊花和柚子茶的时候了。”

“再加几分愁绪。”她冲我摆摆手，示意我过来。

“…夜凉露重，睡在地上易染风寒。”我别开视线，并不靠近。

“再加三两蜜糖。”她忽而起身，转身消失在夜色里。我犹豫着走向她刚刚停留过的溪畔，一壶清酒摆在地上，混着桂花和蜜糖的甜香。

——这是我与她第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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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山的月夜是最为清幽的，有虫鸣，有鸟语，有溪水潺潺。

…没有相思，没有愁绪，没有惴惴不安。

我放下面前杯盏，看向身边同样平静的她。

自相识之日起，我常常能在松山遇见她——那样跳脱又纯白的人，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我总是听不懂她说的话。

还好有月光相伴，她在我耳边絮絮叨叨，月亮替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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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宁静的地方，能安息自己的灵魂吗。”她突然这样说道。

已是九月中旬，入了中秋，过了盛夏。

哪里能…安息自己呢？

我抿唇，深知月有圆缺，花有四季，人有别离。蓄谋与嫁祸，真实与虚假，本就没有一个清晰的界线。

…那就长眠在花间，躲在松山的月夜吧。

“可是月亮知道。”她垂眸，好像看透了什么。

我一愣，杯中的酒溢出些许。

“月亮接纳你的忧伤，知道你的真假。”她认真地看着我，那一刻，她的脸和我的脸莫名地重合——

“中秋过了，离开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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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不顾身的人儿，不要再向前了。回眸看看远处，故乡的月亮啊。

隔岸观火的人儿，不要再踟蹰了。抬头看看前方，松山的秋夜啊。

…何时才能真正慰藉自己呢？

……

我又一次来到松山，月亮早已残缺，花儿早已凋落了。

——我再也没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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