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凌兮躺在床上,一只耳朵里塞着一只耳机,另一只散在他的肩旁。他右手懒散的盖在脸上。一天又一天的生活让他逐渐厌烦。他开始认真的思考,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阿凌,起来吃饭了。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喊着他。若凌兮满脸的不耐烦,砸吧了一声嘴巴,下了床。若凌兮知道她为了使他对事物提起兴趣,每天在变着花样变着法的哄他儿子高兴。查出他得抑郁症时,他才不过是上高中,现在他18岁了,每天还是那么消极。当母亲的看到儿子这样,心里自然很痛。
她用围裙擦了擦手,“妈……今天做了糖醋鱼,你不是最爱吃的吗。快趁热吃吧。”还真不是若凌兮故意,他是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他也不想让段颜为他白忙活一个上午。他看了眼盘子里油腻腻的糖汁淋上的鱼,光看看就想吐。但他强忍着这股恶心劲,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颤动,夹了一小块鱼肉放进嘴里。段颜的目光亮晶晶的,在期待着盯着儿子。然而赞美的话还没刚说出口他就再也忍不住冲进了厕所对着马桶呕吐起来。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晶亮期待的双眸渐渐黯淡。她默默的把桌子上辛苦忙的一个上午的劳动一一倒进垃圾桶里。
少年白暂的皮肤冒出了细汗。他的鼻梁挺拔,在患有病状前他的眼睛随她妈妈般明亮有神,现在更多的只剩下空洞。他原先拥有近乎完美容貌,甚至堪比女人还美。现在的脸庞染上了几丝病态。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吐完,他站直了身子,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愣了一会,他似乎格外讨厌镜子里憔悴的自己。他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狠狠的砸了一拳,像是要把这段时间以来的不满和愤怒发泄出来。镜子破碎的声音也惊动了段颜,她悄悄的走到门旁,“儿子?”试探性的喊了一声,若凌兮并没有理她。见没人回应,段颜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深呼了一口气。“这周末妈带你去见一个心里医生,好不好?”她的口气十分小心,怕会激怒了他。自从他患病以来,性格总是喜怒无常的。从高中以来段颜一直在尝试用各种方法来医治他,听朋友说,这位心里医生治愈过无数的抑郁患者,堪称“天使”。但价格却是高的惊人。段颜这段时间一直在变卖东西,东奔西走的来凑钱。已经跟医生约好了是这周末去,不能毁约的。段颜局促不安的站在那等待着若凌兮的回答。若凌兮抬起眼帘,推门而出。他站在段颜面前,拍拍她的肩膀。
“妈,无所谓了,不用瞎花那个钱。”
“不行,妈就算倾家荡产也要医好你。”
若凌兮静静的盯着段颜带有忧伤的棕色眼眸,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行,随你。不过真没必要。”
段颜似乎只听到了“行”她看上去挺高兴的。
“哎,好嘞。那你收拾收拾明天咱就出发。”
她开始去收拾行李,这次的地方离他们远的很。
看着段颜快乐的像个小姑娘一样在那团团转,若凌兮默默的走回房间,耳朵里又塞上了黑色的耳机。
从小到大许许多多的方法都试过了。什么玄学,扎针,吃药。到最后还不只是浪费钱。他的爸爸在他高三的时候跟别的女人跑了。段颜苦苦哀求他留下,因为没有了他就没有了经济来源,没有经济来源就没法给阿凌治病。他一直非常的恨他。可当她哀求时他是怎么说的?
段颜在他脚边苦求,他却踢开她,狠狠的踩着她的手。“阿凌的病肯定是治不好的,你浪费的还是我的钱。”“老公。”怀里的女人在向他撒娇。“别生气,我们不要理她就是喽。”那女人揽过若霜往前面走,走之前还不忘对着正在揉着被踩紫的手的段颜吐上一口唾沫。对于当时的若凌兮来说,这女人简直就是恶魔,丑恶的嘴脸顿时暴露出来。他看上的是若霜的钱,并不是若霜。
若凌兮躺在床上,黑色耳机里忧伤的音乐回响在他耳畔。被褥零乱的散在一边。就这样昏昏沉沉的又度过去了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