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角都和飞段在汤之国还有任务,新月还以为自己能再和鬼鲛二人多待一会儿,没想到角都说:“既然决定跟着我,现在就和我去干活。”
新月甚至不敢反抗,就已经被角都像拎垃圾袋那样拎了出去。
一路上,飞段聒噪地嚷嚷着,大部分时候他在对这个新加入的后辈问东问西,小部分的时候在骚扰角都。而他的那些话,无外乎是“我的徒弟加入邪神教吧”“我的徒弟你也喜欢体验快感吗”,或者是挑衅着角都让他和自己打一架。
“角都前辈,我们要去干什么啊。“看着慢慢步入了树林深处,满腹疑问的新月终于开口了。
“找赏金。”
他们朝里走了老半天,新月饿得两眼发花,飞段叽叽喳喳的声音让她精神疲劳,她开始后悔早饭没多吃点了。角都又不是鬼鲛,自己嚎两声“饿”还可能给她找点吃的过来,不揍她一拳都挺好了。
结果飞段替新月开口了:“喂角都,还没到吗,我饿得都快两眼发直了!”
新月还没来得及在心里感激飞段,自己的肚子也尤其诚实地“咕咕”叫了起来。
角都停下脚步,回头斜眼看着两人,良久才吐出一句话:“饿了的话你们就互相割几片对方的肉下来吧,反正你们两个也死不了。”
恐怖的话语让新月听了汗毛直立,害怕角都话语成真的她甚至警惕地后退一步看着飞段,幸好飞段不是汉尼拔,似乎没有吃人肉的爱好。
“开什么玩笑啊!人肉又不好吃!”
“吵死了飞段,再吵就杀了你。”
“都说了这个词不该用在我身上!”
两个男人争锋相对,新月看着角都皱起的眉头,还有飞段脸上带有愠意的笑容,很怕下一秒他们就打起来波及到自己,连忙上前讨好:“飞段前辈别生气啦,角都前辈赚到了赏金才能请我们吃饭不是;角都前辈也是,人饿的时候就容易控制不住情绪,别怪飞段了,消消气嘛,好不好?”
“你在教我做事?”角都凶狠的视线从飞段身上转向了新月,顿时,少女觉得脊背发凉,光是看着那双绿眸就有足够的震慑感了。她甚至没法做出恐惧的表情,角都骇人的气场让她觉得空气都静止了,好像自己下一秒就要被五马分尸。
就这样僵持了数秒,角都冷哼一声又开始往前走。
新月如获大赦,在松了口气后整个人瘫软到了地上,惊恐的眼泪毫无意识地从眼角渗出几滴——她没有真的想哭,但是她的泪腺控制不住。
飞段见状拿镰刀的刀背戳了戳新月:“喂你没事吧,真的饿得走不动了?”
新月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飞段的镰刀:“飞、飞段前辈,拉拉拉我一下,我腿软了……”
“你们两个还在磨蹭什么?”已经走开一段的角都回头,沉声低吼,“还想吃饭的话,就快点完成任务。”
隐在深林中的草庐四面竹树环绕,太阳透过缝隙洒下一片绿荫,偶尔几声鸟啼反而徒增了诗情画意。然而这样仿佛世外桃源的境地,却有厚重的血腥味隐隐流出。
一只褐色的蝴蝶飞过,徒然被手里剑击中,钉在了血迹斑驳的门上,翅膀挣扎着振了几下后便再也不动了——就和它边上被铁棒贯穿了腹部后,钉到了门正中央的褐发男人一样。
角都拔出了插在男人腹部的铁棒,确认男人再无呼吸后,踢了踢躺在地上毫无声息的新月。一边的飞段骂骂咧咧道:“她不会是死了吧,鬼鲛不是说她死不了吗!”
角都没有接话,只是狠狠踩了一脚新月的小腹,地上的少女顿时惨叫起来,大量的血从她胸部的创口涌了出来:“既然醒着就不要装死。”
还没从疼痛中回神的新月蜷缩起身捂住小腹,被眼泪模糊的视线让她难以看清眼前的人。
半小时前,他们来到了猎物所住的这个小屋。那是汤之国曾经一位非常厉害的忍者,后来在战斗中失去了家人,悲痛万分中选择隐居深林。
角都和飞段直接和隐士开战,新月照例躲到一边,没想到角都把她拉了出来,满腔不悦地和她说“你既然要躲起来,那干什么还要跟着我学忍术?”,说完直接把人朝战场上一扔。
那个隐士大概是看新月一点都不像忍者,无意欺负她,没想到角都注意到了后,在隐士和新月苦无对峙分神时,直接操控着硬化的手,穿透了新月的胸口直捣隐士的心脏,对两人都来了个黑虎掏心——
反正她死不了。
“喂角都酱,你也太残忍了吧,她毕竟是个菜鸟啊。”
“感谢你不死身的能力吧。”角都不理会飞段似笑非笑的讥讽,对新月说,“你在战场上唯一的作用就是帮我们诱敌了。”
开什么玩笑……这和把我当畜生有什么区别……
疼痛带来了耳鸣,恢复了意识的新月开始向伤口输送查克拉加速愈合。她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愤怒、后悔、厌恶、委屈,无数的负面情感淹没了她。她狠狠咬住了下唇,下唇被咬破了,血流了下来,就像此刻她汹涌而出的眼泪那样。
“鬼鲛和鼬真实把你保护得太好了,连一点作战能力都没有。你根本就是个没用的废物。”角都冷漠的言语像利刃,源源不断地划破新月的伤口,“接下来,你就没那个好日子了。”
注意到新月散乱在脸上的发丝中,那双流着泪的金眸正愤怒地瞪着自己,角都皱眉,一脚踢到了新月的脸上。她觉得被踢向一侧的脸颊火辣辣的疼,口腔内部的肉也被牙齿蹭破了。
吐掉里面流出来的血后,她费力地喘着气来平息心中的怒火。
她愤怒于角都如此残忍地对待她,亦愤怒于角都的话没有错。一直以来都是鼬和鬼鲛保护着自己,所以自己对忍术的学习也漫不经心,浅尝辄止——学不会也没关系啦,反正有人会保护我。
结果,角都凶残的行为给了她当头一刀,像每天清晨响起的手机闹钟一样,不断提醒她现在身处的地方之危险、身边同伴之反复无常。
新月此刻再想起角都的名字,同时又会想起“仇恨”二字。
比起爱,恨似乎更能让人奋发做一件事。
三年……三年以后会进入《疾风传》。我要用这三年学好忍术,然后逃出晓,逃到木叶。那里有那个变态穿越者也无所谓了,我要跟着鸣人,用他们亲手教给我的忍术把这群疯子都杀了。
此刻的新月是这样立志的。但是她忘记了,有记忆以来她无数次这样立志,而结局普遍没有什么意外,都以两个字告终——
鬼鲛喝了口茶,看着天上的浮云:“难得这么清闲呢。那个小丫头不在边上叽叽喳喳,还真是稍微有点想念啊。”他看向背对着自己休息的鼬,“你呢,鼬桑。”
鼬没有理他,好像是睡着了。
鬼鲛起身,帮背对着自己的鼬掖了下被子:“虽说是要锻炼她,但让她跟着角都,好像又有点太过分了。”
鼬依旧没有回应。
“你知道吗,鼬,很多事都是因为一时的犹豫和不坦率而以失败告终哦。”
鼬的睫毛轻轻跳动一下,始终没有说话。
失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