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你诸多

　　醒来的帝心模样看起来仍有几分迷糊，懵懂妖媚，纯纯欲动。

本仙觉得这么个人陪着在俗世求的一僻静安宁之所，几乎有求必应，想不动心是件很难的事。

本仙子何时如此儿女情长了，自笑一声，不知该作何言语。

帝心呢喃：“原本生活还算平静，虽然我有时候会被他说的一些道术咒语弄的哭笑不得。”

帝心说到这个忍不住低笑两声：“但是后来，我记得有几天保土...二小他整天整天待在外面，之后，就传出了他不死的秘密，有几个达官贵人请了几个道士，那些人不知道是得了什么提示，居然真的找到了天姥山。”

“后来呢？”

帝心的神情慢慢透出一丝苦涩：“后来，我们回到天姥山，那里已经是一片惨状，只是那里唯一的书房被烧了，听说是犬犬做的，自己也葬送在里面，死了的人很多，其中…包括他的父母，而他最终……”

明明是不死人，不死于自然，却死于人祸，而这人祸，其实算是二小招来的。

究其本源，还是人心难测。

结局已经注定，帝心哽咽说不出话。

但是他又说：“奈何桥边，我去寻他，彼时他放下许多，难得唇边是浅浅的笑意，许久不见，不知为何...有开心的事情。”

想起镜像中二小那毫无世俗浸染的模样，难怪帝心记的如此清楚，在那个鬼地方，有人笑道这般恬静好看，若是本仙子，也绝不会忘了。

我问道：“听闻先是你的族人帮你养着，几年之后你方才去接他，只怕当时在天姥山造了不少杀孽吧？”

帝心点头，我猜的不错，因为那处天姥山不只是二小的故乡，亦是他的寄托，是他的向往，他耗尽心力在天姥山设立结界，将里面的恶人和航行而来的人都杀得一个不留。

唯有这样，才镇得住那些贪得无厌的恶人。

而他用了十年时间，才做完这一切，这也是他现如今如此惧怕煞气的原因。

　　杀了太多人。

那保土又是为何如此执着于保护脚下的土地？

一切当真是因果循环，本仙如今的果，便是在人间寻求玉魂，寻玉魂会是日后何事只因，种下什么果，本仙下凡，究竟是因是果？

　　这些问题注定找不到答案。

本仙思虑很久，见帝心又撑不住昏睡过去，便说：“小玉，你看着点他，我有事情要回天宫一趟。”

小玉没有多问，我便直奔灵霄宝殿，彼时玉帝正坐在大殿中央，似乎在等我，见我一身男装，让我先回锦瑟宫，我换了衣裳左等右等，玉帝才姗姗来迟。

本仙子就发现了，这玉帝老儿和那命格老儿都有这身毛病，明知对方着急，反倒是不慌不忙，明知对方不急，又仿佛出了什么大事一般，玉帝笑道：“仙子久等了。”

我低头不去看那刺眼的笑容，说：“哪里话，您日理万机，自当天下大事为先。”

等得久，我一个小小仙子，也不敢说，只能摧眉折腰事权贵。

玉帝笑了笑：“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突然想着，去找命格星君喝杯茶罢了。”

我：“......”您这就不必告诉我了。

玉帝又问：“仙子找本帝有何要事？”

我指着壁上那块玉：“小仙奉命守玉守了三百年，如今却想要知道，这玉，从何而来，望玉帝告知，小仙感激不尽。”

其实我不是非知道不可，我只是刚刚，看见帝心身上的玉，突然想起了它罢了。

玉帝轻笑一声：“说给你听倒也无妨，这玉本不是仙界的东西，你可听说过一个妖怪，叫青丸？”

我摇头，相较于玉皇大帝，本仙知道的，本就少的可怜。

玉帝继续说：“这倒是一段天宫秘史，几千年前，青丸是鹿王妖后，独战群妖，打了三天三夜，而这玉，本是她的贴身之物，死前，把它留给了她的女儿，玉生烟，只是阴差阳错...”

玉生烟！

我猛然一震，茶盅啪的一声掉在桌上，所幸茶水喝完，不至于打湿了桌案。

我想起从前自己说过的话：我们做过的事情，大多数都是我们该做的，我为何如此虔心守着她？

“所谓阴差阳错，是什么？”

玉帝并不责怪我失礼的举动，只说：“阴差阳错之下，这玉掉在了仙界，这玉里封着的是她三千年的道行和她与你的记忆，此玉有灵，算是另一个她，华年，你是守了玉生烟三百年。”

“本帝时常懊恼很多事情做不到尽善尽美，不论是对她还是对爔阳，本帝将道行和记忆封在她切身的物品上，又令你守护，华年，或者说是...爔阳，你可懂？”

玉帝盯着我许久，颇有探究的意味：“华年，神界有数不清的仙子，你却是尤为特殊，就连本帝有时候，都摸不清你的心性。”

这算是一种另类的夸奖，虽然本仙从中也没听出自己哪里好。

　　他自顾自说了一大堆，最终也像懂了些什么说：“本帝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觉得你与众不同了，或许在天界这么多天官中，华年，你是最像人的那一个。”

玉帝离开，我却百思不得其解，玉生烟从前究竟是如何，会把三千年的道行留在天宫，留在了本仙的身边。

不过本仙倒是明白了，那短短几百年道行的鹿角为何能如此毫无阻拦飞到我锦瑟宫来。

又想到庄生曾说有几分愧疚，说若不是他与我闹，便不会有这档子事，只怕愧疚是真，原因是假。

是玉帝令天界不许挡着那鹿角，为的就是让那鹿角能稳稳当当飞到本仙子身边来。

话说三分，真是不知何时庄生帝君也学来了，实在无趣地很。

　　青丸……

　　我大抵也明白了，为什么玉生烟的道行能聚成灵了。

庄生帝君听闻本仙子回了天宫，便来寻我。

想到曹操，曹操就来多事，本仙心中也有事，本不想理会那厮，但是他一来也不问我怎么了，只道秋意甚浓，太白新酿的美酒醇香，沁人心脾，邀我与他一同去找太白小叙，本仙贪杯，自然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