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眼眸

火红色的帷幕后，一头褐色卷发的女孩睫毛颤了颤。梦里，穿白色衬衫的少年双手撑着洗手台，泪水止不住的流。画面闪过，少年倒在地上，身上都是血，他躺在一地的水里，不知是昏迷，还是死去。“德拉科！”她哭喊着，地上的少年却没有反应。心里一阵绞痛，猛然的，女孩坐了起来。

我为什么会梦见他……赫敏想着，望向天鹅绒般漆黑的夜幕。偶尔有几点繁星，如钻石般镶嵌在天幕上，与地上的灯光相应，不知是星辰陨落凡间，还是灯火点亮了夏夜。可赫敏还是睡不着，她穿上鞋子，下了楼。

窗台上，赫敏穿着睡衣，垂着眼睛抱膝坐着。窗外夜景如油画般柔美，霍格莫德村灯火阑珊，似乎是凤凰社成立以来少有的寂静。“格兰杰？”金色头发的少年同样穿着睡袍。“没想到你也知道这里。”这个高塔，平时很少有人来。

“德拉科？”赫敏下意识的喊。“你也睡不着？”可话音刚落，两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居然叫他德拉科。

两人都有些尴尬，尤其是赫敏。她把头埋在臂弯里，试图忘记刚刚发生的尴尬事。好像……还有点可爱？德拉科轻笑着想，眼神里，藏不住了宠溺，如果能就这么抱住她该多好。“你那么拘束干什么？”德拉科有些勉强的说。“你以后叫我德拉科就好了。”

“啊？”赫敏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平时那么欠揍的马尔福最近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不是，你最近怎么有点怪怪的？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不是。是我有了……一个喜欢的人。”德拉科脱口而出了这句话，不过说完他就后悔了。

“潘西？”赫敏问。“你们的立场相同，不应该为了她加入凤凰社呀……”

“不是她。”德拉科说。“是一个不可能的女孩子，我其实……从初见她开始，就很喜欢她。可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只好天天捉弄她，惹的她到最后……开始讨厌我了。还有，大家都知道她讨厌我。”德拉科的眼神暗淡了下来。赫敏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想到平时高傲自大的德拉科·马尔福也有这样的一面。

德拉科坐在了赫敏的身边，抬头靠着墙。月华似水，轻轻的抚上了少年苍白的脸，他本身生的精致，在月光衬托下，就像古希腊的雕塑一般。赫敏看到有些愣神。没想到，他也有这样不堪的一面啊……一瞬间，赫敏觉得自己对德拉科的了解真的是少之又少。也许马尔福家的小少爷承受的不比任何人少，其中，也许有一些我们无法想象的东西，像巨石一样一下子落在了他的肩上，比如……他的父亲，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进了阿兹卡班。他一定很难受吧。赫敏想。一瞬间，赫敏竟然有些心疼这个男孩。

“赫敏，你有喜欢的人吗？”德拉科转头，对上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赫敏第一反应，竟然是眼前这个铂金色头发的少年。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啊？他明明叫过我泥巴种……“是韦斯莱吧。”他有些自嘲的笑着说。

“德拉科，你……”仅仅是一秒，赫敏她觉得，德拉科是喜欢自己的。不过很快，这种想法就消失了。应该不是吧……她想着，说。

“哎……”德拉科长叹一口气，站起身下了楼。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大群的飞鸟从森林顶端飞起，衔起了太阳。而这个夜晚之后，赫敏她再也忘不了了那双带着忧伤的浅灰色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