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陵容在仪元殿住下,除了不能踏出仪元殿,其余倒没怎么受限,每日承懿都会来陪她和元哥儿,也不必去给皇后请安,想见谁都可召见,除了沈昭仪。
玄凌还特地下旨让安母带着萧姨娘入宫来陪伴她。每日玄凌处理完政务,得了空便会来陪她,更是一连一个月未曾召幸过旁人。
甄嬛有孕的消息,陵容是在被玄凌“囚禁”在仪元殿的第二日听说的。
听闻在她与玄凌发生争执苦累了睡过去之后,玄凌去了一趟棠梨宫。
据说他这次与甄嬛争执地不可开交,玄凌在棠梨宫发了好大的火,甚至差一点就废了甄嬛的位分将其贬为庶人,还是因为甄嬛一下气急攻心晕了过去,之后才查出她已有一月有余的身孕,甄嬛才没被废。
只是玄凌还是将她降为了嫔,并且下令一应待遇比照着嫔位的来,不必因为她怀有身孕便给她优待。
果真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帝王,一朝厌恶连人家怀有身孕了,都能对她这么无情,简直是忘了人家肚子里怀的可是他的骨肉。
这些事其实本不该传到陵容耳朵里的,玄凌一早就下了令让仪元殿的宫人都三缄其口,可是偏偏还是在陵容闲着散步时听到了。
听是听到了,但陵容并不以为意,好歹甄嬛误穿纯元皇后故衣之前也是宫里排的上的宠妃,怀孕本就是迟早的事。
陵容心里除了感叹甄嬛怀孕可真是时候,肚子里这个孩子给了她一丝翻身的机会外,便是感叹玄凌果然还是那个凉薄无情的他。
虽陵容不在意,但她听到宫人们议论的事到底还是传到了玄凌的耳朵里。
隔天仪元殿便换了一批宫人,陵容也没再见过那些在她散步路上议论宫人。
经过一个月玄凌对甄家的处置到底也下来了。
用晚膳时,玄凌便似随意地同陵容提起,“……念及甄远道年事已高,曾平叛有功,朕只下旨贬其为江州刺史,许其家人一同前往赴任。”
他说完对甄远道的处罚,便仔细盯着陵容的脸,又道:“至于甄珩竟敢结党营私,首鼠两端,背负圣恩,朕实在难容,但念及他曾在平服汝南王叛乱中有功,朕免其死罪,判其流放岭南充军……”
玄凌这话说完,便瞧见陵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叫玄凌的心不由一沉,而后是细细密密的疼。
这些日子陵容对他一直很冷淡,一日里能与他说上五句话都是好的,其中两句还是请安的话。
他一边尽力挽回陵容的心一边不再在她面前提起甄珩,可是如今瞧来收效甚微……
“容儿可是觉得朕罚重了?”玄凌耐着性子问道。
陵容淡淡道:“皇上圣明公正,自有定夺。”
虽并非反驳的话,但是听到玄凌耳朵里,却叫他格外不舒服。
这些时日几乎他说什么陵容都不接话,偏偏在提起甄珩的时候,她回应了,而且听着还似嘲讽。
他强压着心头的怒气命宫人们都出去。
这时陵容也放下筷子,站起身,“皇上慢用臣妾告退。”
见状玄凌也腾地一下站起身,一把抓住陵容的手道:“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朕待在一起?你就这么在意甄珩?!”
陵容抬眸对上皇帝的眼睛,疑惑道:“臣妾不明白皇上说什么?”
甄珩又是什么鬼?她什么时候在意过甄珩了?
她可还记得甄珩找了个和她有几分相似的烟花女子做挡箭牌,闹得满城风雨,可把她膈应地不轻。
玄凌铁青着张脸道:“不明白?这些日子你冷待朕,无论朕说什么你都没有反应,唯有提起甄珩时才见你神情有所触动……你可真是在意他啊!”
陵容听完简直快气笑了,她冷笑了一下,然后用力想要挣脱玄凌的手,“臣妾不想与皇上争吵,请皇上放手。”
玄凌冷冷道:“让朕放手,好叫你能与甄珩双宿双飞?”
这说的是什么话?若非面前的人是皇帝,陵容真想甩他一耳光。
陵容咬着牙道:“皇上既然都怀疑臣妾不忠,又为何要抓住臣妾不放!”
边说着她的眼眶也逐渐泛红,“你既然都不相信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又为何要将我强留在仪元殿,我早就说过甘愿从此禁足长乐宫……”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一颗两颗三颗……逐渐像断了线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