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夏灼灼

TNT文轩：咬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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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夏灼灼，少年早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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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间，刘耀文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里他室友又回到一两年前，变声那段，讲话时带着少年的清冽与孩童时绵绵的软，正对自己讲白话。他讲，阿文，我肩膀痛，你帮我揉揉。

 

然后这梦就仿若是电影镜头定格此刻，刘耀文潜意识间省略之后的大片情节，时间肉眼可见的流淌而过，他同室友不间断地讲话，贴近，牵手走好长好长的路——

 

睁眼时天竟都未有亮。

 

两人不晓得怎么回事，又睡到一条被子底下。刘耀文仔细回想，但夜晚早将记忆丢失，他不晓得自己同宋亚轩是如何在比先前尺寸更宽的双人床上默契似地一点点挪到床的正中央，交缠手臂正好压在所谓三八线。宋亚轩一整颗脑袋枕在自己右侧肩膀——姿势是，刘耀文下巴正好抵住宋亚轩毛茸茸的发顶，另只胳膊就将他轻轻拢住，近到能听见室友轻缓的呼吸声。

 

还有心跳。

 

刘耀文错觉自己仿若成了一片花萼，宋亚轩会在他怀里盛开，讲不定。

 

“诶……”宋亚轩大约是觉得热，抬起胳膊推了推刘耀文，模糊讲一句“我好像发烧了……”

 

刘耀文抬手覆在他额头上，又被他挥开。然后刘耀文眼见着室友蹬着被子退出来原本坚固的怀抱，佝偻着被躲到床边，整个睡成只结茧的蛹。刘耀文那时忽然想起来，自己是在哪里看见的来着，这样睡姿的人都没什么安全感。

 

伸手够来桌上的空调遥控器，刘耀文将空调温度调低5度，宋亚轩在感知到温度变化后，又缓缓蹭过来，刘耀文就恰如其分张开手臂，将人包裹进了自己怀里。

 

不晓得为什么这么做，他十六岁，生命充斥满腔无名热烈，交付亲人友人实在是不合衬。于是除了宋亚轩，他想不出来第二位了。

 

 

 

 

 

 

 

-3-

白日要录节目，两人定了七点整的闹钟，总要有一人先起床洗漱，于是另外一位就能够再勉强赖床十几分钟。

 

“来啊……”宋亚轩声音还带着些许嗡嗡的鼻音，他抬起手，脚也不老实，用时轻轻碰两下刘耀文的纤细脚踝“石头剪刀布。”

 

刘耀文没讲话，只随着宋亚轩动作出了拳头，三局两胜，他赢了两局。宋亚轩瘪着嘴巴不大痛快，原本眯着的眼睛忽然睁开，那么吊着眼睛望向刘耀文，还哑着嗓子讲句“文哥——”

 

刘耀文没什么反应。

 

宋亚轩叹口气，胡乱呼噜一把自己已经乱得一塌糊涂的头发“诶我起我起，愿赌服输嘛……”

 

刘耀文这时却忽然从床上窜了起来，留宋亚轩个挺拔背影，嘴上讲着“您睡您睡。”

 

宋亚轩就不同他再争，一只腿跨过被子那么躺着，目光盯住刘耀文在磨砂玻璃后模糊的身形轮廓，耳边是电动牙刷嗡嗡的声儿，宋亚轩忽然就失掉睡意，他起身趿上拖鞋，也慢吞吞进了洗手间。

 

“你又不困了?”刘耀文嘴里还塞着牙刷，泡沫发出来薄荷草清爽的香味“看你那头发，像鸟窝。”

 

“屁——”

 

“诶！”刘耀文忽然将牙刷从嘴巴里拿出来“你将脏话了，昨天谁说的来着，讲脏话罚款，一句50。”

 

宋亚轩又不讲话了，他抬头眨巴眨巴眼睛，又朝刘耀文笑。

 

真要命。

 

刘耀文话都讲不利索，将牙刷重新塞进嘴巴里，含糊不清讲句“戒赌吧宋亚轩儿……”

 

“这话你还是跟自己讲吧。”宋亚轩又笑，那笑声通过所有介质，空气、玻璃、漂浮的白色泡沫，还有宋亚轩的手臂像刘耀文传递而来。

 

宋亚轩没睡醒一般，半闭着眼睛绕到刘耀文身后将他一把搂住，脸颊蹭着刘耀文宽阔的脊背，紧贴他蝶翼似的、将要冲破睡衣单薄布料的肩胛骨，还嘟囔着“你怎么这么瘦，硌人……”

 

刘耀文整个人都僵住，他咳嗽两声，将泡沫咕咚一下咽进了肚子里。

 

 

 

 

 

 

 

-3-

刘耀文觉得，宋亚轩有时过于漂亮了。

 

自己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这件事情的，追溯起来早已经无从考究。能够载入记忆的最早一回，大约是某次七人在舞蹈室练习新歌舞蹈，宋亚轩头发太长了，于是自个躲在角落给自己扎了个苹果头，他那日穿件白色t恤，练习舞蹈出许多的汗，前襟洇湿了大片。贺峻霖陶侃他一句透了透了，他一时未有反应过来，低头看看自己领口，然后后知后觉哎呀几声，低头将脸埋进掌心，刘耀文那时正犯生长痛，见着宋亚轩皱着鼻子的嗔怪模样，忽然觉得自己没那么痛了。

 

宋亚轩怎么会这么好看——刘耀文其实觉得问题不在这里，问题是他觉得宋亚轩好看这件事情，是无法同别人真正共情的。

 

喜欢花，就非要摘下来么。

 

如果对方是宋亚轩，那么是的。

 

 

 

 

 

 

 

 

-4-

录完节目，时间还早，几位决定吃顿火锅，吃饭中途宋亚轩接到公司电话，是新的通告，下周要出趟外务。

 

“下周飞一趟上海。”宋亚轩努下嘴巴“之前认识的前辈，说那边节目出了点问题，要我临时救个场，就去一期，然后就回来。”

 

“你怎么跟老父亲似的宋亚轩？”严浩翔忽然这么讲了句“你和耀文私聊私聊去——”

 

宋亚轩又哎呀一声，讲句胡扯，但还是微信给刘耀文发条消息，讲说“你生日我回得来的。”

 

刘耀文托住下巴，盘子里是已经冷掉的鱼肉。他忽然想到早上的那个梦，想起来宋亚轩的那声阿文。

 

阿文，阿文。

 

晚饭后，回公司路上，宋亚轩同刘耀文坐一辆车子，刘耀文觉得喉咙干渴，于是兀自低头玩起来手机，室友同坐副驾驶上的张真源无聊唱起歌来，随便哼几句后，还要刘耀文来点一首吧，刘耀文当时脑袋一热，讲说“粤语，你唱一首粤语歌吧。”

 

宋亚轩迟疑一下，忽然开口道“这首千千阙歌送给阿文，希望你哋钟意...”

 

刘耀文心头一动，他回头，望向宋亚轩轮廓分明的侧脸，目光聚焦在他下颌那颗漂亮的痣上，那刻他无比想要靠近，可车却忽然停下来，是他们遇见红灯。

 

车窗摇下，宋亚轩歌声已经到尾，身侧忽然有位外卖小哥骑车驶过，同样驶过的还有外卖小哥随身音响放着的音乐，是首DJ，叫不出来名字。

 

“太嗨了吧……”宋亚轩扒着玻璃看“上回你还记得不，咱们一块去吃饭，也是碰着个外卖小哥，放的是周杰伦的一路向北。”

 

“你还和人飙歌来着。”刘耀文接茬。

 

宋亚轩又弯起来眼睛笑了，同时抬手握住刘耀文劲瘦的胳膊，几乎要倒在他身上。

 

刘耀文难得沉默，任凭心动如巨浪涌起，他感受车子重新启动，脸庞有风吹过，宋亚轩的头发拂过他的肩膀，如枝叶婆娑，刘耀文忽然觉得雀跃，仿佛全世界都笑，手舞足蹈。

 

可在笑的明明只有宋亚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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