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九章

第一百十九章 漆黑之心

契界的遗迹上，白骨森然。死去的人已被遗忘多年，只剩下漫长的黑夜和游荡的影子。“我的孩子啊，才刚出世就被杀死的孩子，父亲来看你了。”乌翰夜坐在一个不大的土丘前，凝视着被半埋的孩童的头骨，随手在土丘上扔下一把乱葬岗捡来的白色野花。

原本乌翰夜可以说是七魁首中最幸运的一个。被收养长大以后乌家的女儿嫁给他为妻，又很快怀了他的骨肉。那段日子乌翰夜总是贴在妻子的肚子上听着腹中胎儿的动静，不停说着“我要当爸爸了”，兴奋得像个孩子。那个时候，他真的觉得仿佛被长夜吞没的心透进了一丝光芒。可就在那个夜晚，他的妻儿双双丧命，自己也还未替他们复仇就被斩首。

乌翰夜一个人向西游荡，仿若漫长的黑夜里鬼的影子，内心的光也不见踪影，变得漆黑，一如这漆黑的夜。不知不觉竟走到一座城池前，城门上挂着“左城”的匾额，大街上熙熙攘攘。“爹，我要吃糖葫芦！”一个稚嫩的童音，一个猫鬼族的幼童牵着父亲的手。乌翰夜的神经似是被针扎了一般，冲过去抓住那孩童的脖子。

“爹......救我......”“人类，放开我的孩子！”乌翰夜没有转头，单手挡下猫鬼的攻击，抓着幼童脖子的手收紧。幼童很快没了气息，掉落在地。“你竟敢杀我儿，纳命来！”乌翰夜抬手一挥，手上的机关触发，倏地冒出一尺长的铁爪，将猫鬼重伤。“听说猫鬼一族也是大妖，居然就这种程度吗，还是说因为是分家所以比较弱？”乌翰夜缓步走近，语气里不带一丝情感。“你们这些妖怪是不会理解我的心情的。深爱的妻子被杀的痛苦，刚出世的女儿被妖怪撕裂的痛苦，你们是不会懂的。唯一能让我减轻痛苦的方法就是让你们这些妖怪也感同身受，杀了你的孩子会让我内心的痛苦缓解。可是很快痛苦优惠席卷而来。”乌翰夜用铁爪贯穿那只猫鬼的心脏，然后转身寻找下一个目标：“只有不断的杀戮才能让我解脱。”

“妈妈，那个人好可怕。”“别看他，会被杀掉的。我们快走。”乌翰夜抓住猫鬼族小女孩的衣领拎起来，另一只手的铁爪对准心脏的位置。“一点点生气都感觉不到啊。你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乌翰夜转身，看见身姿修长戴着面纱的猫鬼族男子。“南宫柔奴大人！”“柔奴大人！”“放下那个孩子。”“你是？”乌翰夜看着来人，后退了一步。这个蒙面者让他感到危险。“放开。”下一秒，南宫柔奴一个箭步冲出，乌翰夜跳开的同时扔出那个猫鬼族女孩。“卑鄙的家伙，打算用孩子来保全性命吗！”

小女孩被稳稳接住放下后就跟着妈妈逃走了。“那么重的血腥气，还有泥土腐烂的味道。你真的是人吗？”“算是吧，死了很久的人罢了。”乌翰夜拉开防卫的架势，死死盯着来人。“你也是猫鬼吗？”“红豆轩垠月太夫南宫柔奴。”“原来如此。希望杀你不那么容易，这样可以让我稍微多玩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