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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尘收拾屋子的时候花费了些功夫，等他走出去的时候竟发现了去而折返的乱月国师。

乱月依旧是一副惨白的脸，但忘尘一点都不觉得他有何虚弱之处，因为那双神采飞扬的眼睛告诉他，乱月现在好得很，甚至还有余力过来找他去看热闹。

“随我来，外面乱着呢，也热闹着。不凑这出便可惜了。”乱月甚至是笑盈盈地说着这些话的。

忘尘有些惊异得看着跟随乱月左右的两个侍女。生怕乱月今日这番话被人听到了，尤其是被传到苏耀阳耳朵里，那麻烦就大了。

乱月看出了忘尘的担忧，笑着道：“担心我？也担心她俩？无妨的，你知道这回风楼中，最不可违抗的命令就是不可私下里结党营私。苏耀阳很忌惮这个，所以回风楼各处行宫里的人，几乎彼此都是不认识的，多个一个两个的，或是少一个两个，都不会有人在意的。”

忘尘心头一跳，再看向那两个侍女的时候，忽然间觉得她们有些怪异。

“这侍女是乱月国师的人？”忘尘问道。

乱月笑着摇头：“算不得人，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罢了。一开始我到这里，苏耀阳其实并没有多重视我，所以连婢女都是随便指派了一些。我观察了这些婢女许久，发觉她们确实不是苏耀阳的眼线，于是便逐渐将人都换成了术法幻化出来的。”

化虚为实。

忘尘想到，这个术法离落雪和上神倾都用过。

如此，他便放心了。

又耽误了些时间，待到乱月给忘尘指了个方向以后，乱月便不再往前走了：“你我同去，苏耀阳会觉得有问题，我便不再此时过去了。”

忘尘了然。

乱月给他指的那处乱哄哄的，像是有人在争吵。走得又近了些，忘尘才发现，争吵之人竟是上神倾。而忘尘担心的苏怀羽和无忧并不在其中。

上神倾如同海中孤舟一般，被苏耀阳和他的人团团围住，气氛剑拔弩张。

忘尘走过去，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脚步声。外围的侍卫听到有人靠近的声音，见是忘尘，不由得退了半步，竟是给忘尘让出一条通向中心“孤舟”的路。

忘尘站在上神倾几步之外，也算是一种并肩而立了。

“孤不想为难上神，只要上神交出那两个寒山之人，孤可给上神荣华富贵。”苏耀阳道。

忘尘只觉得苏耀阳怕不是已经疯了，开始胡言乱语了。许仙神以富贵，这是何等狂妄自大之人能想出来的。

“陛下觉得，吾等修仙之人，岂是在意富贵？”上神倾的声音也是带着冷笑的，“吾也未曾想要欺瞒陛下，只是吾之所言，陛下不信。寒山的掌门与长老所要去之处甚远，车马行进尚要数日，寒山不愿在此种地方耗费时日，于是吾便略施小计，将他们送往千里之外。陛下若是要招人，自是要去千里之外找，与吾处寻人，怕是寻不得的。”

“上神说寻不得就是寻不得了？”苏耀阳面目狰狞，“与寒山有关之事，孤早就已经知晓。历代先祖将寒山之事记下，怕的就是有朝一日，寒山不臣磐国。寒山即便是那位执镜使亲临，也不过是一届凡夫俗子，充其量是比我等凡人要厉害些的，但是上神您不同，将人说送走就送走，自然也能将人说召回便召回。”

忘尘明了，这苏耀阳若是当真去验证寒山其他人在哪，又得花费一些时日，对他而言，是等不得的。他对寒山虽然有所畏惧，但是这畏惧十分有限。

只是忘尘没有想到，苏耀阳的野心远不止如此。便听得苏耀阳道：“上神需求的是信仰之力，寒山久居高寒之地，早就与凡世无所牵挂，自然也就无人信奉。上神不如护佑我磐国，千秋万代，孤将会命天下百姓供奉上神，让上神得以享用无上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