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玦冷哼一声,正要反驳,却忽闻得一阵劲风从身后袭来,他挥刀一砍,刀尚未出鞘,却砍了一堆东西乱七八糟的散落了一地。
原来是个包袱,此刻被他一砍,零零散散的纸片漫天飞舞。众人有离得近的低头一看,发现这是往来交往的信件。而收信双方也非常眼熟,其中一个正是温晁。
“岳州分舵勾结温晁,出卖阿瑶,出卖岳州,将我的行踪暴露给温晁,诱使温晁掳掠于我,又转头想要置阿瑶于死地。包括清河派遣而来的刑堂弟子,同样也与他们有勾结。这些历年的账册都是明证。聂宗主,阿瑶在清河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道理自己的妹子被人出卖暗害,自己要乖乖引颈就戮吧。”
来人正是云景安。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出大殿,找来了这些证据,当着天下世家的面狠狠打了聂明玦的脸。从今往后,清河聂氏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是跑不掉了。
聂明玦的脸都绿了。
薛洋混在人堆里笑的很大声。
这些东西基本上是真的,但当然有一部分是伪造的,造假者正是薛洋和云景安。
当年岳州分舵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有些东西都找不着了。云景安凭借自己的记忆,和这些年来在温家各个地方的查探,终于完整的拼凑出了这些。并找薛洋做了证据,此刻拿出来将聂氏对不起孟瑶的罪名做实。
像聂明玦这种人,如果不在伦理道德的范围之内将他击垮,他是根本不会正眼看孟瑶的,反而会继续以一种饱汉不知饿汉饥的姿态高高在上道德审判。
说到底,这世间出身底层的人要多努力才能活下去,这些高居云端的仙人们又怎么知道。薛洋明白这个道理,孟瑶明白却不愿意去做,恰好,云景安也明白。
她明白孟瑶的心魔。
一个人如果压抑的太久了,那他便会渐渐忘记,自己到底曾经是为了什么活着。
“好了好了,明玦兄,你也消消气。既然事情都查清楚了……”
蓝曦臣适时的出来打了圆场。
讲道理,抛开一切不谈,蓝曦臣实在是很适合做一个和事佬,总是希望大家化干戈为玉帛。
不是说这种性格不好,而是这种性格做一家之主,只能在大事上丧失一锤定音的效果。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姑苏蓝氏在四大世家中底蕴最为深厚,却往往只是边缘化,只能被人争取,做不了领头之人。
薛洋旁观了这么一场大戏,总算觉得舒服了。
隔着重重嘈杂的人与事,孟瑶看了一眼为自己据理力争的小姑娘,眉眼之间都是欣慰与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深情。
经历了重重难以越过的人和事,有一天,他终于也有了为自己打算之人了。
……
一场闹剧就此落下帷幕,而知晓孟瑶全部身世的金光善此时眼睛就差冒金光了。他很清楚,认下孟瑶,就等于兰陵金氏吞下了刺温这份天大的功劳。
狡诈如他,怎么会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