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哥哥自杀

　　2004年七月，闷热的夏季迎来了A市有史以来的最大的一场暴雨。这场暴雨，由于北方冷空气集聚南下，碰撞南方热带气旋，横扫整个沿海地区。

　　海浪凶狠拍打着停在港湾处的渔船，雨水打湿了他的面孔，他绝望望着面前的黑暗天空，张开双臂，慢慢的，下坠。

　　“何老头，你家小子要自杀，跳海了！”狂风骤雨，伴随着海波的汹涌声，隔壁的安大爷跑进来，浑身湿透，对坐在屋子里的正缝补渔网的何敏光说。

　　“什么？快带我去找那小子！”何有光大吃一惊，丢下手中的渔网，上去拉住了安大爷的胳膊。

　　“阿爸……”听到了何敏光的声音，我从卧室里探出头来。

　　脸色瞬间煞白，嘴唇颤抖，字不成句地哭了起来。

　　何敏光眼神复杂看着我，然后上来安慰我，拍了拍我的肩膀，外面一道闪电劈进来，我惊恐睁大眼睛。

　　“成玉，别怕，阿爸去去就回。”

　　他说完，拿起了一旁的粗厚绳索，跟着安大爷出去了。

　　我担心阿爸，便也跟了上去。

　　外面雨下得很大，很快，雨水打湿了我全身，去到我家停泊渔船的那个港湾，几个壮汉已经拖着一个少年上了岸。

　　“成……”柏字还没说出去口，只听到了阿爸凄惨大叫一声，扔掉手中的绳索，扑在那个少年身上。

　　阿爸号啕大哭，安大爷拉都拉不住。

　　“阿爸……”我怯怯说着，可是天打雷劈的声响，已经把我微弱的声音掩盖了过去了。

　　何敏光痛苦万分，大喊老天爷为何这么对他，连他最亲的儿子都过世了。

　　安大爷这才注意到了我在身后，傻愣愣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那个时候，我才九岁。

　　安大爷上来拉我到了阿爸面前，凶狠地说：“我就说你是个扫把星吧，把自己母亲克死了，现在又克死了自己的哥哥，接下来是不是把整个渔村都克死啊！”

　　当时的我很害怕，安大爷语气凶狠，抓我胳膊的手力气很大，莫名的冰冷，刺骨无比。

　　我哇哇大哭起来，说：“不是我，不是我，阿爸，我没有克死妈妈，没有克死哥哥。”

　　“住手啊！”何敏光还是疼我这个女儿的，所以他放下那个已经没有呼吸的少年，起身走到我和安大爷面前，一手将我从安大爷手里夺了过去。

　　“何敏光，你忘了吗？她根本不是你的女儿，你还是坚持收养她，好了，现在你婆娘去了，连儿子都跟着去了，你说，你现在还有什么？”安大爷怒目圆睁道。

　　我害怕缩在了何敏光怀里，根本不敢去看骂人的安大爷。

　　何敏光红眼狰狞瞪大，沉吼道：“成玉虽然不是我女儿，但也是我一手养大的，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她！”

　　安大爷岔气道：“那你儿子呢？怎么会无缘无故跳海自杀呢？我都听说了，你婆娘死了，儿子恨你，也嫉妒她这个扫把星，把自己妈妈克死了。何敏光，你连累自己就算了，就不要拖累我们村子啊。”

　　“你什么意思？”何敏光反驳道。

　　“什么意思，我想很清楚了，快带你这个扫把星滚出村子，不要害我们！”安大爷大手一挥，那几个壮汉就推搡着我们。

　　我和阿爸就这样被赶出了村子，过着流浪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