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兰息尝闻,西南边陲有奇药,倘若用于男子身上,可致使男儿无子,哪怕勤耕不辍亦是徒劳无功。
丰兰息有幸,之于雍州他曾经得见此奇药。
他一不中用的兄弟终日厮混内闱之中,最终为人所害,断子绝孙,亦断送了似锦前程。
眼下,再见此药,竟是来自他至爱的发妻。
丰兰息直觉怒火攻心。
只是……
此药要么两情相悦之前用于男子身上,要么事后用在女子之身,公主何以此时要丰兰息饮下避子汤?
白风夕药凉了便格外苦口,还是趁热喝罢。
公主催促。
丰兰息扬眸。
但见公主全神贯注,他脑中灵光一闪。
公主天性淳然。
素日任凭丰兰息千方百计引诱、撩拨,她自始至终岿然不动。
然则,不过十指相扣、耳鬓厮磨,她却粉面含春、面红耳赤。
莫非……
莫非她不通人事?
丰兰息心痒难耐。
怪道他们成婚半载,她依旧恪守礼法。
怪道他们清清白白,却有此啼笑皆非的一处闹剧。
怪道……
怪道公主一往情深,却始终坐怀不乱。
丰兰息怒极反笑。
只是……
越是冰清玉洁、白玉无暇的纯美、至真植物墙,越是令人心生邪念、包藏祸心。
丰兰息不得不垂下长睫以遮掩愈发缠绵悱恻的眸光,他心知眼下自己眸底恐怕暗潮汹涌,生怕暴露险恶用心,是以退避不及。
许是心怀有愧,公主并未觉察丰兰息一闪而逝的异图。
浑似初生牛犊似的,她复又催促:
白风夕怎么了?
白风夕莫非你当真害怕苦药?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丰兰息回神。
他垂眸不语,眼看着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公主花容失色,忙问何事。
丰兰息只悄无声息地落泪,一言不发,恍若未闻。
白风夕刚才还好好的?
白风夕眼下这是怎么了?
公主手足无措,她上前为丰兰息抚背顺气。
丰兰息见时机已到,他哽咽:
丰兰息微臣自知病容丑陋,有辱圣瞻。
丰兰息可是……
丰兰息陛下何以轻贱微臣至此?
公主忙不迭地为他拭泪,大惊之下语无伦次:
白风夕兰息何出此言呐?
闻言,丰兰息扬眸。
他面白如纸,活似自证清白的女儿家,意欲以死明志一般:
丰兰息侍君半载,未得一幸。
丰兰息如此倒也罢了,微臣自知缠绵病榻,是不中用的。
丰兰息然则,陛下何以拿这一碗避子汤来作践微臣?
丰兰息如若陛下当真厌弃微臣,一纸休书,微臣自当下堂求去,何必如此羞辱?
话音未落,他掩面而泣,惊鸿玉面俨然泪痕斑驳。
公主惊惶。
她眉头紧锁,搜肠刮肚,半晌这才自牙缝之间找寻出一句辩解:
白风夕这般胡言乱语……
白风夕朕不是……日日召幸么?
此话一出,丰兰息愈加心痒难挠。
果不其然。
果不其然!
公主纯然,不晓人事。
如此,只好叫披着羊皮的狼牵着鼻子走了。
丰兰息苦笑,浑似自暴自弃:
丰兰息陛下何苦欺瞒微臣?
他两颊泛红,眼见羞赧:
丰兰息陛下以为微臣乃是无知小儿,不通人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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