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初相识33 交换

方才活生生的人儿转眼变成一具枯尸，顺德双目空洞、眼神涣散，显然已经没了性命。

长意怔愣良久，神情凝滞，呆若木鸡。

良久，他转动僵硬的脖颈，他直视她的双眼，一字一顿：

长意为什么？

楚扬聆为什么?

扬聆低喃。

她蓦地笑了，笑意不达眼底，笑声则是高亢：

楚扬聆妖怪，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楚扬聆你以为我杀了你就再也无处知晓重生术的秘密了，只好任由你放肆？

她面沉如水：

楚扬聆你以为纪云禾的病情为什么忽然加重？

长意刹那迷茫，似乎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

楚扬聆因为这个贱人给纪云禾的饮食里面下毒了。

她抬步，走近长意，直至他三尺开外，与他目光短接、四目相对，扬聆毒蛇一般目不转睛地注视他，目光毒辣恨不得言语皆化作利箭，洞穿他的心口：

楚扬聆即使她不主动过来找我，迟早一日我也必定找她。

楚扬聆至于你，妖怪……

楚扬聆我高估你了。

楚扬聆纪云禾时日不多了，我以为起码她临走之前，有人一心一意地爱她。

说罢，她抬腕、掐诀，晶莹剔透的黑棋显现水葱似的指尖。

楚扬聆今日之事，叫她知道了也是徒增伤悲。

楚扬聆如此，你且先走一步吧，黄泉路上也好照看云禾一二。

尾音渐低，至此扬聆声音已经接近气息，她慢条斯理地呢喃，不知究竟是否自言自语。

长意面色逐渐黯淡，他几番启唇欲语俱失败告终。

末了，他困兽犹斗：

长意顺德无辜，将她牵扯进来有损你的阴德。

楚扬聆她要害死纪云禾！

扬聆蓦地咆哮，如同山洪暴发，气势惊人。

她咬牙切齿，紧贴长意脸庞：

楚扬聆你听不见吗？她、要、害、死、纪、云、禾！

长意云禾本来时日就不多了。

扬聆唇瓣抖若筛糠，她不可置信地紧盯长意，企图在他冷静如同冰封的俊脸之上找到哪怕一星半点的破绽，以此说明他刚才出口的都是一时冲动。

可是她什么也没有找到。

楚扬聆好。

扬聆失笑，她点头如捣蒜。

楚扬聆好好好，那么你就先走一步吧。

说着，她扬手，黑棋触及长意眉心。

只消黑棋入体，即刻身死，红尘三界无可幸免。

“不要！”

“阿聆！不要！”

扬聆陡然回眸。

楚扬聆纪云禾？

楚扬聆你来这里做什么？

纪云禾形销骨立，病痛折磨之下已经没了半点往昔光彩。

她匍匐在地。

扬聆挣扎许久，终究还是撤手上前搀扶起纪云禾。

纪云禾骨瘦如柴，犹自紧箍她的手掌如同铁钳。

“扬聆，求求你……不要……仿佛长意吧。”

她气喘吁吁、泣不成声。

不说也罢，纪云禾甫一提及，扬聆顿感心火上涌，她倏然抽手回去，一扬手，直指长意：

楚扬聆你知不知道……他根本不爱你，他爱别人。

没了扬聆的支撑，纪云禾扑倒在地，她佝偻着拉扯她的衣袖：

“可是我爱他。”

“我爱他啊扬聆。”

她字字如同泣血：

“你知道我的感受，是不是？”

“求求你放过他……我告诉你重生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