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心魔（上）

　　房间里，沫灵倒在角落里，面色苍白，原本该是冰蓝的瞳眸，此刻却是赤红色。突出的獠牙嵌入右手的腕部，咽下血液，无异于“饮鸩止渴”，一部分血液滴落在地面上。

　　“灵儿。”

　　兄长……沫灵模糊的看见兄长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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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冷。睁眼，发现自己蜷缩着躺在地上，坐起，眼球转动着打量陌生的房间。一波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激起头部剧烈疼痛，她蹙眉，一手揉着太阳穴。疼痛减轻后她放下手。

　　她好像十分困倦，上下眼皮打架，嘴唇无声的蠕动，身体向后倒去。

　　半个时辰后，沫灵睁眼，才发现自己蜷缩着躺在地上，手撑着墙壁借力，她的手，怎么变大了，十岁的自己手怎么像十七八岁的。急迫的跑到梳妆台前，镜中的人看着就是放大版的自己，是十七八岁的自己。

　　一觉醒来，自己从十岁到了十七八岁是梦吗……若是梦，也太真实了。下意识的攥紧拳头，指甲对掌心造成痛感。不是梦！

　　“大人。”房门外青年的话使沫灵从思索惊醒。

　　沫灵听出是兄长的护卫之一的叙尹，提起的心放下。

　　叙尹走进房间。“今日是主人的头七，您……”

　　如同晴天霹雳，沫灵呆愣的想：兄长的……什么？她甚至无法听清叙尹余下的话。

　　灵司冢。

　　沫灵跪在坟前。兄长不在了，只剩她一人。她没有修为，还缺失了记忆。

　　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情，每任灵司继任后，所属宗族的族长会成为夜族的王（1），只有沫氏的灵司例外。

　　原本灵司只在宫、蓝、月三族中诞生，沫氏是近一百多年才跻身其中。沫氏只诞生了三位灵司，第一位灵司只做了十日灵司便死了。第二位灵司是兄长，兄长并未尊族长为王。第三位灵司是自己，他有极大的可能从自己身上下手。

　　——

　　榻上熟睡的沫灵睁开眼睛，起身下榻，穿行在漆黑一片的房间中，走出房间，幽蓝的月光撒在沫灵稍显瘦弱的身躯上。

　　前方走来一个人，按理来说，沫家的守卫不少，他却可以悄无声息的来到此地。

　　走近一看，那模样活脱脱就是沫灵的翻版，只是眼睛是黑色。

　　对立而站，“沫灵”就像是画卷褪色一般，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原来是只影妖（2）。

　　沫灵抬起右手，直接没入腹部。手指探寻，拽紧，扯出三寸长的金色条状晶体，染血的晶体在她手中一点点消散。

　　片刻后，影妖动了，只见他一只手抬起，手探入心口，掏出一颗成年男子拳头大小的晶状物，类似于妖兽的晶核，通体黑色。将晶核递给她。

　　沫灵带血的手接过晶核，塞入腹部的伤口里，伤口快速愈合。影妖像是完成了什么使命，隐约听见他在笑，身影却越来越淡，最后一把约五寸长度的纯黑折扇掉落在地。

　　沫灵捡起折扇，展开，指尖摩挲纯黑扇面，面无表情，却有种无言的悲伤。没几分钟，“唰”合拢折扇，一手撑着地面，半跪下，额上冷汗密集，唇瓣被自己咬破，嗅到血腥，眼睛变成赤红色。

　　不知是过了多久，疼痛减轻，沫灵脱力跪坐在地，抬头，望着高悬的明镜。

　　天快亮了，沫灵摇摇晃晃的站起，走回房间，换了衣服，拿着折扇去了书房。书案前，沫灵放下折扇，研墨，蘸墨，提笔在纸上写字，写完第一个字停笔，一手抓起纸揉成一团，金色的灵力闪烁，纸团化为齑粉。

　　再次落笔，笔下的字与方才的字是截然不同的风格。如果单看两种字体，不会有人觉得是出自同一人笔下。

　　寥寥数字，不过半页。更换纸张，勾画人像。停笔，折扇摊开压在纸上，转身走出书房带上门，恰好碰上叙尹。［叙尹。］

　　空灵毫无情绪，陌生的声音。惊讶：“您可以说话了？”

　　［我是借助灵力发声。］

　　“您可以修炼了，主……”

　　他突然闭嘴，虽然他没有说完，但沫灵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我需要你去人族，通过人族圣光学院的考核，过些时日我也会去。］

　　“是。”

　　（1）夜族的王应有两位，相互制衡约束。因为一些原因，时常只有一位。要成为夜族王上的条件颇为严苛，首要条件就是需有大乘期的修为。

　　（2）影妖是一种特殊的妖兽，数量极少，外形看着就像人的影子，可以模仿，不局限于模仿修为功法，所见皆可以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