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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怜告别了灵文,又在仙京的街道上溜达了一圈,见众神殿都忙得热火朝天,鸡飞狗跳,时不时还有哀嚎声出没,便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随手择了一块干净的地面,画了缩地千里的阵法,道:“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白光一闪而过,再一睁眼便已经回到了菩荠观。
他已经三个月没有回来过了,自花城回来后,他们便在太苍山上的小木屋住了一阵子。他乐此不疲的研究着新菜谱,花城自然也吃得神采飞扬。闲时二人下山收点破烂,相拥着沐春风赏星光,倒是一段快活赛神仙的日子。
好不容易在中元节这日,花城携了他回千灯观,却还被慕情和风信打乱了原计划。
不过,这菩荠观却根本不像是长时间未住过人,似乎他从未离开过。
院子已经被打扫过了,栅栏旁的花枝也被修剪过了,正如火如荼的绽放着,屋子前边还堆放着新鲜的瓜果蔬菜,当然最多的还是菩荠。
谢怜笑了笑,道:“这些村民啊,怎么说都不听,真是可爱得很。”
他轻轻推开门,抬眼便看见了那副太子悦神图。那是当初花城所绘的,画中的他一身锦衣华服,脸戴半张黄金面具,一手执花,一手仗剑,呈向下飞身之姿。
纵然他已经许久不曾来打扫了,但画面却干净如新,他用掌心一拂,并无丝毫尘埃。想来这些村民不仅打扫了院子,连观内也一并清扫了。
“哥哥,好饿。”
谢怜一惊,是花城的声音。随即转头一看,便看见花城斜躺在墙角的一张草席上。上衣已经被他脱了系在腰间,额头上还涔有细汗,令原本就白皙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稚嫩,并无半分平日里的锐利姿态。
看上去像是一个乖乖回家等表扬的孩童。
谢怜道:“三郎,这些都是你做的?”
花城点了点头,“是啊,我知道哥哥一定会来这菩荠观,所以先来收拾一番。当然,外面那些瓜果蔬菜是村民们送的,顺便还祈祷了一番生子,辟邪,考功名之类的夙愿。”
谢怜忍俊不禁,这些村民还真把他当成能心想事成的菩萨了。眼见花城神色疲累,他便从袖中掏出一张手帕,弯腰俯身替他擦起额头上的汗珠来。
花城顺势歪倒在他的臂弯里,深邃的眸光堪比天上星,“哥哥,你走了差不多有两个时辰,可叫我好等。”
谢怜最怕直视花城的目光,他的眼神时而柔情四溢,时而又如锐利的剑芒,直叫他忍不住沦陷。眼下花城又整个人都躺在他的怀里,白色的里衣领口开了一大半,他随意低头便能揽尽大好风光。
他想一本正经的先谈正事,但身体里却又被无数股暖流灌得满满的,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于是,他低声道:“我方才用了两次缩地千里,想借点法力。”
花城道:“哥哥请便。”
谢怜终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埋下头,开始了自己第一次的侵略。
然而,菩荠观外却又响起了一片躁动之声,谢怜整个人顿时跟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呆滞在了原地。花城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眉一凝,眸一聚,腰间的厄命都忍不住抖了两下。
谢怜无奈道:“那个……三郎啊,我先去看看发生了何事,但不管是谁,他们也是无心的。”
花城沉声道:“我自然是知晓的,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来者应该是哥哥的信徒,我可以杀尽上天庭的那些妄自菲薄的神官,但绝对不会动一个哥哥的信徒。”
谢怜这才在他的额头轻蜓点水一番,起身开门而去。
果然,院子里站满了菩荠观的村民,有拿着铁锹的,有挽着裤腿提着秧苗的,还有提了只毛色红亮,鸡冠似山的大公鸡的,乌泱泱的站了一大片。
见谢怜出来,村民们立即围上前来,七嘴八舌道:“我就说我没看错吧,方才是小花在清理院子,小花回来了道长自然也就回来了。”
“道长,你这一离开就是三个月,我们还以为你不回咱们菩荠村了呢。”
“咦,这小花的脸色怎么不对劲呢,看上去阴沉沉的,是不是生了什么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