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上飞,便越觉得亮,似乎透过那些距离,直接看到了云的色彩。
疆姜一路运气,靠近那昏暗的缝隙,四周涌动的,有战神那点难以言说的不舍,和微弱的祝愿。
虽然不多,但也相当于给这座山增加了另一条生路。
比这更明显的是司凤那滴泪。
分明那么多话想说,那么多话可以说,可是话到嘴边,却仿佛脑袋一空,连口都张不开。
在感情的表达上,虽然疆姜一直更为直接,但是更为深切不切的,却是司凤。
生于人间,司凤有着很浓烈的情感,能够察觉,能够感知,也能够很好的表达出来。
他的爱很纯粹,就像那颗赤子之心,带着十足的温热和踏实,稳重沉着的一跳一跳,后劲十足,绵绵不绝。
但是长久以来,因为她,他做了太多让步。
那并非是他所觉得不值的,因为爱屋及乌这个词自古就有。
可每一次疆姜转过身后感知到的那些,都很容易让她心中生出浓浓的心疼和不舍。
如同先前司凤统一修仙门派,为民做好事积攒善意。
也像他此时此刻落下的那滴泪。
可疆姜能为他做的,也只是借着那阵风,将他眼角的泪,轻轻拂去。
山川岁月,一草一木,一风一雨,都可以是疆姜的爱。
虽从不是义无反顾的唯一,但却可以无处不在。
心中的动乱在靠近这黑黢黢的缝隙时戛然而止,疆姜将双剑并在一处,凌空画出一个太极图案,试图用法力从外修补。
不管是什么东西,总之先补上就对了。
只可惜,未果。
但看这个缝隙里头除了最先掉下来些碎石块外没什么乱,疆姜也不是很确定,这缝隙究竟是像当时那个两块小星相撞造成的乱象,还是两个不同位面之间的联系。
毕竟当时那个缝隙虽说造成了巨大的影响,但同时也带来了她穿越时空的契机。
可是上一回柏麟帝君和罗喉计都的突然消失,却并没有出现个黑缝,又让疆姜不是很确定了。
这缝隙之后,只是一片幽黑,没有暗潮涌动的雷电,也没有如同吞噬一般的未知。
反而像是一扇门。
疆姜想了想,用双剑支撑着原先的太极图案,凌空一变,从自己的龙尾上薅下一串鳞片,串成一线丢了进去。
疼……那确实也是有点。
在如此重大的时刻,疆姜居然还分神想到,这下可完蛋了,毫不犹豫的这么折腾自己的尾巴,回去万一要是被看到了,不好和司凤解释。
可事急从权啊,就今天这么危急的情况,司凤就算看到了,应该也不会同她恼的吧。
这股念头就出现了一瞬,疆姜便全神贯注的看着她的鳞片飞进去,零星闪出亮光,这缝隙里头的东西似乎动了起来。
但与此同时,随之而来的是对巨大法力的需求。
饶是疆姜常年与各种高深法力打交道,来来回回都是千年数千年的传送,也一时间被这股突然仿佛要抽空她全身法力的气息震的晃了神。
方才只是为了拔鳞片而放出来的龙尾,险些被这么一刺激又显现出来,疆姜身子一晃,后退半步。
这种感觉,很像是一整片大地反映出的需求。
可是疆姜的法力,今天注定是只能输送,不能回收的。
否则她这边一卸力,承平山眨眼间就会消弭,那些或多或少出现,没出现,可能在路上即将要出现的修罗族魂魄,也都会随之被打个措手不及。
情况不妙,这缝隙中又在吸取疆姜的力量,仿佛她不停,缝隙也不停,直到其中一方力竭。
分明没有恶意,可又好像是要她的命。
可是这时候,孤立无援,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只能硬撑着。
疆姜万分虚弱间,身上的天规突然将她包裹,左右忽然落下几道雷,让她神思一阵清明,却忽然又昏过去,醒来时,正被一个清冷的温度抱在怀里。
原本下意识就想叫司凤,可眼前这张脸只是一眼,就被她看清。
疆姜。罗喉计都?
确实是罗喉计都没错,可是已经与先前大不相同,他现在满身光华,仿佛才刚从太阳上下来。
面上笑容虽然算不上爽朗,但勾起的弧度已经没有多少阴霾,还十分有闲情逸致的挑了下眉。
罗喉计都能认得我,看来还没傻。
疆姜很惊讶,人虽然是真的没错,可是这状态实在太奇怪,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抱在怀里过。
可就在她伸手想推开的时候,又见到了另一个熟人。
依旧也是满身光华,可与之前不同的是,他此刻,分明满身能扶大厦之将倾的功德。
正并起双指,朝她眉心一点。
——
罗喉计都:空中一声巨响,援兵闪亮登场!
柏麟帝君:还有我,谢谢。
司凤: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