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袭白衣,三千青丝挽于耳后,面容温润,双目含情,腰间系一牡丹玉佩,细看过去,与武时幼当日让花戎拿的那块做工雕刻别无二致。
瑾“阿幼,找我何事?”
声音也是极好听的,清清润润,似是一股温泉流于心间,让人忍不住放松,那人笑,便是冰川消融,日与月同辉。
花客瑾,擅机关兵器制造,鲁班大师同籍后人,与花客主武时幼关系不寻常。
武时幼笑了笑
武时幼“我想要一把箭弩。”
瑾趴在桌上歪头看武时幼
瑾“你有干将莫邪,又有十弦,要箭弩做什么?”
干将莫邪,乃干将做剑,采玉山之铁精,六合之英……使童男童女三百人鼓囊装炭,金铁乃儒,遂以成剑,阳曰干将,阴曰莫邪。
干将莫邪,是一对名器,削铁如泥,锋利无比。
十弦,武时幼腰间的那把短刀,也是瑾为其设计打造,也是锋利无比,刀身轻如蝉翼,却一刀封喉
武时幼并不打算瞒他,如实说了为何要一把箭弩,她对他说是送人,送谁?她回答百里府的公子百里弘毅。
经过昨夜,武时幼才认识到百里弘毅身边无她时是多么危险,且他无武器傍身,寻常刀剑自不适合他,他需要一把不必近身相搏的武器。
弓箭拉弓需要很大的臂力且瞄准困难,唯有弓弩,不必费力,又威力极大。
瑾的面色沉了沉,已经不是方才的笑意盈盈
瑾“你的意思是要我做一件兵器送给别人,那人还是一个男人。”
语气清冷,武时幼知道他在生气,但她只看着他,她知道他会答应。
瑾“明日午时,干将换箭弩。”
公子瑾做物,不收钱不收情,以物易物为最佳法。这是他的原则。
武时幼尊重他的原则,以物易物,所以她的牡丹玉佩去了他那里,换来了十弦。
只不过他这次要的,确实有些大了。
谅是傻子也分得清上古兵器干将与一把普通的箭弩孰轻孰重,但武时幼并没有犹豫,只说了“好”。
瑾都要被武时幼气死了。
瑾“百里弘毅到底是谁?你疯了吗拿干将来换!”
他对着武时幼的背影喊,武时幼的步子顿了顿
武时幼“阿瑾,他比干将重要,你也比干将重要。”
她说百里弘毅比干将重要,可她叫他阿瑾。
瑾的眸子暗了暗,不,不是的。他并不比干将重要,只为武时幼相信他,将干将给他也不会出事,仅此。她只是相信他。
武时幼回到禁军府后,从花戎那里得知柳襄已死。
武时幼“死了?”
花戎“死的透透的,柳襄出事时高秉烛在其身侧,手上沾着柳襄的血。”
武时幼轻笑
武时幼“听你这么说,倒像是高秉烛杀了柳襄。”
柳襄自然不是高秉烛杀的,高秉烛没有找到杀他兄弟的人,不可能杀害唯一一个可能知道线索的人,眼见不一定为实,仿若那日在百里延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