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大多是有名号的,但也有几个比较出名的没有名号,比如——剑。
从未有人听见过他们讲话,只是听说他们一人持剑,一人持鞘。配合默契,隶属剑封阁,也从来没有他们做不了的任务。
【剑封阁:成员都是剑客,是第三大杀手组织。名号:一般只有三到四个字的才能被称之为名号。】
——也有人看见过他们,其中拿剑那人样貌秀丽,除去眉宇间那份杀气,便是一位翩翩公子。而拿鞘那人,戴着一张古铜面具……
“江湖传言,我们俩是一对夫夫。”剑打了个哈欠,耍了个好看的剑花:“但是我连你的脸都没看见过。”
鞘没有说话,他抱着空空如也的剑鞘,淡然的看着剑,他维持这种状态已经十年了,倒也不怕剑嫌弃。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十几分钟后才幽幽的开口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剑知道是鞘回答了,他把手里的剑朝背后一扔,落入了剑鞘中。
“剑封阁来任务了。”
“你可以不接。”
他们前不久才接了一个悬赏,“客人”武功高深,虽然完成了却不可避免的受了点伤,理应来说是可以拒绝的。
“三百两黄金。”
鞘顿了顿:“那也最好不要去。”
“这才是定金。”剑幽幽的叹了口气,“人家指名道姓的要我们去,完成后的报酬随便我们要。”
“必须接?”
“对我来说必须接,我打算干完这一票就隐居山林。”
“我从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打算。”
“嗯,我想去找一位故人,虽然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鞘抬起头看了剑一眼,发现剑也在望着他,那双犹如死水一样的眼睛仿佛穿过面具将他的一切都看透了。
鞘的心咯噔一下,他别过头表示默认。
剑封阁的夜是不平静的,剑能从窗外闻见那淡淡的酒香,却看不见其他房间的灯火阑珊。
“嘎吱”。门被推开了,鞘的手里拎着两壶酒和一些打包好的小菜,就这样站在了门口。
剑将蜡烛点燃,微弱的灯光包围着鞘那疲惫不堪的身体,剑能闻到鞘的身上有浓浓的酒气,像是已经喝了不少酒一样。
“你怎么了?”
“给你带的。”鞘并没有回答,他将手中的酒和菜放在桌子上,想要离开却被拦住了。
“对方很强?”
鞘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反应过来后便低下了头。
“他们有很多人,下手阴森狠毒,不知道是哪门哪派的。”
“伤口上的酒是自己倒的吧。”
鞘没说话,剑叹了口气把鞘扶到床上,慢慢的脱下他的衣服,酒气扑面而来,随后才是淡淡的血腥味。剑打了一盆热水,认真的搽拭着鞘身上的伤口。他看见鞘的身上有很多密密麻麻的疤痕,其中有一道特别显眼,那道伤痕像一条蜈蚣一样趴在鞘的身上。
剑知道这是什么,他们这些杀手小时候就会进行一些惨无人道的训练,这个伤口他身上也有一道,是处刑鞭的痕迹。
“我还是想看看你的脸。”剑闷声闷气的开口,鞘没有接话,他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了一样。
……
剑年少时有一位朋友,也是被剑封阁抓过来的一个小孩,他与他一同训练,一同吃饭,一同睡觉。直到有一天,剑犯了大错,那个人帮他顶罪,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处刑鞭,非大事不出,
旦出,便要那人七分命。
剑再也没有看见过那个人一次,才七岁的他早就知道了什么是死,他偷偷的想要溜出去找那个人,却被发现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体会到了那迟来的痛苦。
好像有一只铁做的野兽在啃食着自己的身体,剑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像一块冰,一会就要融化一样。
但他还是活下来了,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他知道,他要找的那个人恐怕已经死了。
谢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