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此时蜷缩在角落,身体止不住颤抖,脑袋紧紧的埋在膝盖间,靠近一点才能听见一两声破破碎碎的呻吟。
裘文东看得喉咙发紧,扶住电梯门才勉强稳住身形。他跟白鸽认识了十多年,从来没看到过白鸽这么脆弱的一面。
察觉到有人靠近,白鸽眼底泛着猩红,像只受了伤的狮子一样嘶吼着,试图震慑拿着猎枪向他靠近的人类。
裘文东把白鸽抱进怀里,遭到他强烈的反抗也绝不松开。
白鸽此时有点神志不清,几次挣脱不开裘文东的钳制,他张开口就狠狠的咬住裘文东的肩膀,裘文东吃痛的闷哼了一声,依旧紧紧的抱着白鸽。
“滚开!”白鸽双眼发红,声音近乎崩溃。凑过来看热闹的同学被吓得一哆嗦,太危险了,像只要吃人的狮子,同学们不约而同的想。其中有一个人小心又谨慎的提醒裘文东:“要不我们让他自己冷静一下?”
这句话不知道又触碰到白鸽的哪根神经,他的声音再度尖锐起来,一把拽住裘文东的风衣,怒吼着让他滚开。
裘文东充耳不闻,他深邃的眼眸死死的盯着白鸽因痛苦而紧紧皱在一起的五官,然后慢慢的下移,看着他紧紧攥着自己衣服的纤细的手,声线暗哑:“好,我不走。”
白鸽攥着衣角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无力的靠在裘文东的肩膀小声的呜咽。
驱赶并不是本意,他懂他的言外之意。
裘文东轻轻的拍着白鸽哭得哽咽而不停耸动的肩膀,无声的陪伴比千言万语管用得多。
别人看到的都是他对他的大声驱赶,而他看到的是他紧紧攥着他衣服的手。
“没事了,东哥来了。”裘文东声音温柔,一下一下的轻拍着白鸽的肩膀,紧紧的抱着他给他温暖。
旁边的路里看到这一幕,心底没由来的一阵失落,原来冷漠的人也会有温柔的一面。
而此时的刘波终于缓过神来,看见梁洛近乎疯狂的笑声,怒火在胸腔里燃烧,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梁!洛!我!要!你!死!”
恨意汹涌着,澎湃着。
“那我等着。”梁洛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对于刘波的狠话丝毫没放在心上。
他在深渊的泥潭里挣扎太久了,无助过、痛苦过、求救过……
可是没人愿意救他。
偌大的世界
满地都是刀子
前路漫漫
步步是血
他每天都在惨叫
可是有谁听到过?
身陷泥潭,唯一关心自己的人不在了,心也变得麻木了,对于生死也不在意了,反正这个世界没人在乎他。
陷害父亲致使他自尽身亡的记者过千山,对父亲的积蓄虎视眈眈的小叔一家,随意对自己拳打脚踢的刘波,冷眼旁观事不关己的同学……他们没一个是无辜的。
在生命的最后,他只想让这些罪人一一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
正义从来没有降临到他的头上,那他就亲自去讨公道。
“我是梁洛。”
“我的愿望是让他们失去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亲爱的WISHER,你能帮我完成愿望吗?
为此,我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哪怕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