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过年

披星戴月，又是一天晚归。小欢欢越过大树坡，穿梭进小巷，鱼游似地经过旅舍高楼幢幢。毕竟是县城，多的是旅店。

有大树覆盖范围内的招待所，梯田层的三层楼。还有右手面的电影院，平平坦坦的广场。电影院过去，就是县一小小学。

广场上可尽是酸嘢摊、烧烤摊，生意红火。走几步路，又是衣店鞋店。沿街多的是水果等零食摊。正所谓，螺蛳壳里做道场，无所不用极其。商店真是极其紧凑集中，沿着碧水河辐凑延射出去。相当于蒲公英花那白花花的绒绒球儿，疏落有致！风吹一散，落成满天星！小商贩经济，就是这个样子，生命力顽强，落地生根，到哪都能成活，哪怕是只有一个“丁”。

大环境景气，升斗市民的日子也安乐。菜市场连着果市、衣市，小欢欢就每天都跟着大人上上下下。到了晚上，一起回家。对了，幼儿园放寒假。小欢欢不用在大树坡托儿园里，混作一堆橡皮泥泥团了。据大树坡托儿园老师回忆，小欢欢真是横冲直撞，风风火火的皮小孩。居然在家长去接人的档口，钻别家小孩子的裤裆。尬得老师想找地缝躲起来，太难堪了！以致于小欢欢长成大姑娘，在大街上遇到，老师还要提上一嘴。太记忆深刻了！老师都被小欢欢的混不吝给惊得石化了。就像，就像，对，星座博主说的“白羊座”特性！中二极了！哪是女孩儿呀，分明男孩子样！

穿过羊肠小巷，堵着鼻子飞奔过臭水沟。豆腐渣混着养猪的“三废”，废水、废气、废料。小欢欢也是无奈。自土地承包以来，人们发财致富的积极性上天了，不像以前“大锅饭”，干好干坏一个样。有好处，又不落到自己头上。现在不行，你不让干，那就偷摸着干。钱在眼前，谁拦都拦不住！导致的，晚晚小欢欢都要跟着大人通过臭水沟。真是无奈！但是，这户人家就这样改变了家族命运。

这户人家的长女，嫁到了县里。男人也不是什么厉害的。就一普通人，但是，给了她们家一个机会，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借着这桩婚事，拉扯出娘家一大家子出来县城，沾上地利的光。又是养猪，又是酿酒卖酒，很快，站稳了脚跟。小富安康的，老婆孩子热炕头，还有宽敞新房子。三姐弟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混出头后，把好吃懒做的老公给蹬了。带着一儿一女，跟娘家人热热闹闹地过。

说来，小欢欢见过那男人。就在彩虹桥桥头大坡头，摆“射枪”的摊。扯一块红布，上面缀满汽球，打五次，算你2元钱。当时，小欢欢跟着去大叔家度周末，路过见到的。一茬茬人，围着水泄不通。可见生意很好，可见他也是个生意鬼才。小聪明小机灵的，挣快钱一把好手。但是，快钱往往不稳定，有时有有时也没有的。而且习惯了挣快钱的人，是没有慢财的。嫌挣得辛苦，不若快钱便宜！还钱少！

小欢欢熬夜，陪着婆婆弄节礼。什么油团啊，麻弹啊，糖米花啊！看得津津有味！小欢欢一眼移不开地看着大人弄过节的吃食！

灶火明旺，一口深黑清亮的炒菜锅，刷干净得清亮。“豁啦”一声，把半成品的米胚炸成花，一个跟女大十八变似的，“鲜花怒放”。再煮粘糊糊的红糖水，提出来能拉丝后，“刷拉”一口锅的糖水全倒了进去。一盘散沙凝成地图，再等冷了成形切成“井田”。蜜石糖块，抽空泡开充饥解馋。过年，在小欢欢眼里，等同玉碗盛来琥珀光，甜甜蜜蜜的糖米花，红糖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