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说呢。”
宫野志保拿起水杯淡定喝了一口水抬眼望着工藤新一,声音还是如同往日般平静没有起伏。
“我记得你的姐姐宫野明美是组内的医务人员。曾经在任务前线被那个叫做酒厂的组织杀害,从那之后你就被招进了情报部门,并不是以真名示人。而是雪莉——Sherry。简写S。”
工藤新一沉思片刻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转来这里,可能是因为想从事姐姐生前的工作。”
宫野志保很有礼貌地听他说完,之后再缓缓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没错,我确实之前是情报部门的人,化名为雪莉,但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我根本不知道那个S是什么。”
“我没有证据,只是我的猜测罢了。你要是不想说也可以,”工藤新一叹了口气,“如果你知道,至少。告诉我为什么,我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工藤新一搞不懂。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最初一切都是好好的,因为一份写错的情报,工藤新一整个人被搅进了一个局。他在局里看不清所有人,他深爱的人不肯对他交付真心,信任的人将他蒙在鼓里,等他清醒了之后蓦然回首,这些早就是被人算计好的。
宫野志保沉默了。许久才道:“我早就劝过你收手的,工藤。这其中的事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道破的——这是个解不开的死结,背后的肮脏的罪恶你根本无法想象到。”
“因为权利,世界上就多了很多无法公之于众的犯罪行为,人们痛恨、谴责这些人。他们厌恶权利,只是因为,权利没有落在他们手上。”
“工藤。当年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你一腔热血,换来的却是一队的全军覆没,如今你的正义感会成为束缚你的枷锁,你会被你自己害死。”
工藤新一苦笑一下。
她说得没错,他确实要被自己的正义感害死了。
付出的人得不到回报反而却让自己深陷泥潭越陷越深,这算什么。
明明他揭开了用事实揭开了所有肮脏和罪恶的遮羞布,却成为了罪人。
原来正义也是一种罪过。
就像路过的人好心扶起摔倒的老人,却因为被诬陷垫付不起医药费欠下巨款,发自内心想要帮助别人却被认为是在做样子。
这个世界怎么了?
不是自己犯下的罪依然要为此承担后果,将人逼上绝境,也许会把一个品德高尚的人逼成另一个罪犯,也许会让一个热爱生活的人绝望自杀。
工藤新一闭了闭眼。
“宫野……那个药剂你还能根据成分研制出来吗?”
宫野志保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你要做什么?工藤我告诉你,我绝不会让你——”宫野志保厉声道。
可工藤新一打断了她:“帮我,求你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在研制药剂的同时改变它的成分,让它也可以在人类身上使用,但请你在制作出来唯一的一管之后立刻销毁其余的样品。”
“你疯了吗——?!这根本不可以在人类身上用,如果强行注射只会让人死得更快、更痛苦!拜托,你告诉我你不是要这么做,我没法让你去送死。”
“如果我告诉你,我没剩多少时间了呢。”
宫野志保表情凝固了。
她立刻去拿抽血的东西抽了一管工藤新一的血液急匆匆用她此生最快的速度查出了结果,然后咬牙关闭了检测结果的界面。
工藤新一知道比特不可能用这个来骗他,看到宫野志保的表情后更是确定了。
“你怎么搞的……才几天过去,你就……”
工藤新一坦然接受了,云淡风轻道:“不久前,准确来说,一个小时左右吧。现在让你做解药也来不及了,麻烦你了,一定要在最短时间研制出改良的药剂。”
“你想用它干什么。”
“这个啊,”工藤新一顿了顿,“我大概可以查出酒厂的具体位置了,这么多年我搜查的资料也很充足,最大的目标就是琴酒。他的人分支太多,也是那个组织的头目最信任的手下。如果杀了他,剩余的人就会溃不成军,到时候——”
“单凭我们现在也只能让酒厂受些重创,更别说我现在还有罪在身没办法说服高层出兵……我现在来不及说发生什么了,你可以之后去问别人。唯一能帮我的只有安室先生和赤井先生,我必须冒这个险。”
他自嘲一笑:“我在高层眼里可能只是个废棋了,如果能一举歼灭组织,我大概在最后会舍命把高层的丑闻传出去。暴露之后他们就会变成众矢之,到那时想要推翻他们就不成问题。之后,血猎组织大概就真的回归正轨了吧。”
宫野志保深吸一口气又颤抖着吐出来似乎在强压着什么情绪,有一瞬间工藤新一看到这个平时不尽人意的女人红了眼眶,很快眼尾那抹红色就消失了。
“我还能做什么?”
工藤新一笑了:“这个啊,我大概需要你帮我演一场戏,既然我已经是个‘罪人’了,干脆大包大揽,做得更绝一点。”
“只不过我得借你的哈雷用一下。”
宫野志保爽快地答应了:“没问题,它并不是很好驾驭,你当心别把自己掀飞出去。”
气氛终于缓和了一点。
工藤新一也能明白黑羽快斗当时在他表白之后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了,如今换到他身上,他也毅然决然选择赴死,也是不想让黑羽快斗担忧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说。
黑羽快斗被他几句话就拆穿了,可工藤新一却要瞒他一辈子。
终究还是欠了他的,如果还有来生,下辈子还他吧。工藤新一摇了摇头。
只可惜那玫瑰花田没有了主人,漫天大雪他再无机会与心上人一起赏,万水千山也来不及去看了。命运总是未知的,他从不惧怕死亡,只是想到以后黑羽快斗如果一直孤零零等他回来,他会心疼死吧。
这么一想,他又舍不得死了。
人总是很矛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