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能吃吗？”

“你这丫头，什么都想着吃！不过它确实可以。花朵晒干了泡水喝。人管这个叫茉莉花茶。它的叶子和根也可以入药，外感发热，腹胀腹泻都可以用。”

“那还挺宝贝的呢！”

“是啊，它全身都是宝贝。确实很好养活的。快来，我教你种。”

反正我也睡不着，跟老道一起活动活动筋骨也不错。我翻窗而出，一下子就跳到了老道面前。

只是落地的时候没站稳，踩坏了两株。我以为老道要斥责我了，可是没有。他只是笑笑，叫我小心些。

“你为什么老是笑？”我看着他的笑容不禁发问。

“为什么不笑？”

“我踩坏了你的花，你应该生气才对。”

“看似是你踩坏了它，可它若是不用香气引起你的注意，你也不会跳下来。这因，因他而起，这果，也该它承受。”

“不对不对！”我见老道这样说，急忙否认“是你叫我来的。”

“我多年前四处游历，走山路时一时脚滑滚落在山底。偏偏遇上了这茉莉花精。她想吃了我提高功力，我那是也是年轻些，戾气也重些。一下子将她打死。她死后我却久久不能释怀，我若能度化她，也许也不是现在这般。为弥补我心中悔意，我便在这道观中，种了这些茉莉。”

“所以你杀了那个花妖是因，种茉莉是果？”

“果，是我心中不曾断绝的悔意。”

“不懂。”

“无妨。以后你会懂的。”

“那现在怎么办？”我指了指那两株被我踩坏了的茉莉。

“无妨。无妨。你若心有不忍，想法子将它医治好。若也觉得因果就该如此，便不用理会。”

“医与不医都可以吗？”

“医它，是你与它的机缘未尽，这是情分。不医，是你与它本就是这般因果结局，是本分。”

“什么是情分？什么是本分？”

“丫头，自己的迷津，自己解。”

说完他转身走了。我呆呆的看着踩坏的茉莉，心里暗自纳闷。

情分？本分？因？果？这些都是什么？是人的情感吗？从前清栩也说过因和果。那不是说我不能做坏事吗？

现在我踩坏了茉莉，就因为茉莉做了坏事？可是做坏事的那个花妖不是已经被道士打死了吗？为什么这两株茉莉要承受果？

做人，真的这么难吗？

可是，这因和果，是人的感情，还是这世间万物的规律？

我想了很久，依然想不明白。可我转念一想‘算了，不想了！反正我现在是人了！我有大把的时间学习怎么做人。明日让老道讲与我听！’这样想着，便觉得困意缠上心头。纵身一跃，翻进屋子睡觉去！

第二天起来，我便缠着老道想问个明白。可是无论我怎么问，老道都只是笑笑，也只重复昨天那句：自己的迷津自己解。

我碰了一鼻子灰，心下却觉得老道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也只是从哪本书上看来的随口跟着说罢了。这般想着，就不再缠着老道问了。

就这样，我留在了道观中。老道也依照最初的承诺，开始告诉我人是怎么生活的，人的生老病死，唯独人的情感他不肯与我多说。

他也教会了我人求生的一些本领。我很感激他，也在道观渡过无忧无虑，憧憬人的生活的十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