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起身,夜无双说道,”兄长,今夜就在此处休息吧,有事明日再叙,无双为兄长看着,以防贼人有后手。”
郭荣确实有些累了,疲态尽显,“如此便有劳贤弟了,为兄今日确实有些乏困,你也早些休息。那床榻够大,与为兄同眠也无妨。”
郭荣拍了拍夜无双的肩头,目有疲态,却含精光,转身去了床榻,心中暗喜,“上天待我不薄,得贤弟如此,何愁大事不成啊!”
夜无双看着床榻上睡死的郭荣,心中也是甚慰,“兄长如此信我,无双定不负你!”,便坐于窗前,打坐静修,直至天明。
日出破晓,客栈里响起了动静,客栈的伙计和厨子开始忙活烧水做饭了。
这时夜无双见郭荣还未醒来,看样子昨夜着实累的不轻,一惊一喜甚是折腾。夜无双毫无声息的下楼准备去取洗漱的热水,顺便拿点馒头稀粥上楼。去了后房取了东西准备上楼,只见郭荣下楼来了。见到夜无双手里的东西,心中大为感动,“贤弟也太过周到了些,这种杂事怎可劳烦贤弟,放回去吧,我们一起去后房洗漱了,就在这堂里用点早食。”
见郭荣下楼,夜无双便将东西放了回去,“无双见兄长睡得正酣,本以为兄长会多睡些时辰,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
“贤弟,为兄像那贪卧之人吗?哈哈,只是昨夜确实有些折腾,这才睡晚了些。一般卯时,为兄就起床练武,再习读两个时辰的书史和兵法韬略,十多年来一向如此,不曾间断。”郭荣打趣了一句,淡淡说道。
“是无双唐突了,想来兄长必是那严于律己之人,胸中自有黄金屋,无双不及。”夜无双的确自愧不如,说到兵法韬略,只是听师傅略有提及,却不精通。
“无妨,待日后贤弟大仇得报,你我一同研习,那辽贼虽恶,但在用兵上确实有独到的韬略,还需自省吾身啊!”郭荣颇为感慨的说道。
“兄长,我有一事不明,兄长昨日说父母被奸人所害,真凶未明,可有线索?”夜无双话锋一转,那郭荣哀叹一声,“此事说来话长,说是不明,其实在邢州谁都知道,当时我父亲也是邢州节度使的有力竞争者,肯定是那现任邢州节度使刘山干的龌龊事,没有证据罢了。像贤弟说的一般,有证据又何妨,人家邢州刺史掌兵马十万有余,没有势力,如何报的了仇啊!”
“原来兄长早已知晓元凶,既然知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兄长的仇就是无双的仇,到时候一并报了去!”夜无双坚定了说道。
“贤弟有心了,话说回来,贤弟的家中可还有其他人?你父母又是何人?”郭荣问道。
“兄长,边吃边聊吧。”夜无双二人返回堂中,夜无双拿出夜家雌雄双配中的一块,递与郭荣,“我夜家据说以前也是豪门,后来因为这块玉佩,被奸人迫害,后来隐姓埋名到了江陵。之后还是被贼人发现,惨遭灭门之祸。”夜无双提及往事,略感伤心。
郭荣看着那块玉佩,细细揣摩了半晌,“咦?这玉佩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可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嗯?兄长见过此种玉佩?”夜无双大惊,“兄长莫急,好好想来。”
“我想起来了。”郭荣盯着玉佩看了半晌,“大概十年前吧,那时我尚还年幼,随姑父去顺州祖父郭简那里游玩,在他的刺史府里我见过,我记得当时他说是手下一位将军所赠,这样式看上去是一样,但我感觉手中这块做工更精良,你看这纹路,像不像一道道弯弯曲曲的道路?祖父那一块没有这么细致。”
夜无双大惊,“兄长,你祖父可曾提过那位将军的姓名,这块玉佩一直在我师傅那里,从不离身。我夜家十七年前就被灭门了,十年前赠你祖父玉佩的人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是我们夜家人,在顺州从军,第二,他是杀人凶手,隐藏于顺州军中,但它将仿制的玉佩赠送与你祖父是何意?”
“贤弟莫急,此事我捋一捋。细细想来,祖父是这样说的,说是自己五十生辰的诞辰,军中派代表来送贺礼,这块玉佩表示敬意,还说这玉佩里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将军的姓名我确定没有提及,其余事情我也不知晓了。毕竟那时还小,看了两眼就还给祖父了。”郭荣颇为无奈的说道。
“那现在去顺州还能找到那块玉佩吗?说不定顺着玉佩的线索找到送玉佩的人。”夜无双表现的很是焦急。
“贤弟莫要慌张,顺州之事昨日我与你说过了,几年前刘仁恭派兵攻打顺州,杀了我祖父,顺州的军士杀的杀,降的降,刘仁恭占领顺州没多久就被辽贼攻城,刘仁恭大败,带兵退回了幽州,现在那顺州都是辽贼的兵马。那玉佩无甚作用,但那献玉佩的将军要么被刘仁恭杀了,要么被刘仁恭收编了,但也有可能跟辽贼大战的时候战死了,说不好。”郭荣仔细的分析到。
“依兄长所言,如果要知道此事真相,只有进幽州军一探了?”夜无双说道。
“贤弟莫要鲁莽,幽州军二十万兵马暂且不提,那五万银枪都军士个个以一当十,若是贤弟败露,必定有去无回啊!此事需从长计议。”郭荣甚是担心夜无双脑子一热,深入敌后,失了此等贤弟,当如断一臂啊!
“兄长莫担心,无双岂是那四肢发达之辈,我自有良策,尽管放心,我倒是担心兄长此回凉州之事,是否顺利?”夜无双反倒担心起郭荣来了。
“贤弟之言,我已牢记于心,回去之后,我自有打算,只是不知道,这一别,何日才能相见?”郭荣问道。
“真是相逢难时别亦难,兄长此言一出,无双此去幽州还心有挂念了。哈哈!”夜无双打趣了一句,轻叹一声,“若是我早日探明幕后真凶,我便去凉州邺都寻你,短则三月,多则半年,兄长一定等我!”夜无双颇为不舍。
“一言为定!”郭荣攥住夜无双的手,狠狠的晃了晃,“贤弟莫要失约啊!为兄想与你一起大破辽贼之日痛饮三百杯!”
“兄长,放心,一言为定!”夜无双也是颇为动容。
“少主,马匹准备好了,无双公子,昨夜还未感谢救命之恩,来日去了邺都,定当好酒相陪!”此时,旺叔和剩下的两个随行走了过来,抱拳对夜无双行礼。
“无须客气。”夜无双抱拳回礼,“旺叔,你们以后莫要叫无双公子了,该改口了,称主弟!”郭荣淡淡一笑,对旺叔三人说道。
“真的吗?”旺叔大喜,“贺少主有贤弟如此,主弟此等人物,大喜啊!”其余二人也是喜上眉梢,昨日夜无双两次相救,心中本就感激崇拜,如今成了主弟,更是喜上加喜,“那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望主弟日后多多关照属下!”那旺叔还开始打趣了起来。
夜无双也不是无趣之人,见此状,便摆了摆手,“好说好说。”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今日大喜!
“昨夜我与贤弟义结金兰,歃血为盟,作为兄长,临别前我有两物赠与贤弟。”郭荣说道,“旺叔,将我的马牵来。”旺叔闻言一惊,“少主,那可是主上去年赐你的宝驹,如是送了主弟,回去恐不好交差?”
“无妨,义父那里我自会解释,去牵来便是。”郭荣吩咐一声,没一会儿旺叔将郭荣的宝驹牵了过来。夜无双一看那马,生的威风凛凛,体型壮硕,毛发锃亮,低头嘶鸣时颇有不怒自威的味道,这是马中的君王!
“贤弟,世人只知赤兔,汗血,的卢,可不知这雷燕才是马中极品,这是去年我诞辰义父与我的宝驹,从外疆花了重金购来,日行几千里那是世人谣传,但日行八百里不过尔尔,今日为兄将他送与你,不过此马性子颇烈,为兄也是花了月余才将其驯服,其二,我这里有一柄纯金匕首,掺天外陨铁打造而成,不惧寒热,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今日也将它赠与你防身。枪虽好,但此刀更为隐蔽,以备不时之需。”郭荣将匕首递与夜无双。
夜无双也不娇柔造作,接过匕首,“兄长大恩,无双无以为报,我也有两物赠与兄长!”夜无双将夜家雄配取出,“这枚玉佩分雌雄双配,今日将雄配交于兄长保管,来日相聚,我给兄长一个天大的惊喜!其二,既然兄长送我宝驹,那匹草马我便送与兄长,那是师傅下山时送与我,虽是草马与那雷燕不可比,但颇通人性,望兄长好生照料!”
郭荣接过玉佩,“贤弟,宝刀赠英雄,公子配良驹。你此去幽州,这一别不知经年,望来日相聚时,我等贤弟的好消息!”
“兄长,我去了!”夜无双不再多话,翻身上马,那雷燕丝毫不抗拒,扬蹄一鸣,驾!夜无双轻拍马背,扬长东去!
望着身背长枪的白衣少年远去的背影,郭荣摸着手中的玉佩赞叹道,“那雷燕似乎更喜欢贤弟一些,世间竟有如此奇才!幸哉幸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