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一言既出,在座的皆一片惊讶。狐后这时才注意到润玉,距离他上次来青丘做客,已经有一段时间。她只觉得这人出色的外貌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还是狐帝最先反应过来,从繁锦身上脱出手来,拱手对润玉说道,“怎敢劳陛下大驾…”
“无妨。”润玉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径直走上前去,自然地接过繁锦纤细的手腕,“你们先下去吧,等我诊完,自会传唤你们。”
“这…”
狐后犹豫不决,被狐帝强行拉起来,一同拜别润玉,“那就麻烦陛下了。”
出了洞外,狐后暴躁地甩开狐帝的手,指着他问到,“老头子,你怎么能随随便便把繁锦交给一个外人啊!”
“什么外人!”狐帝重重叹了一口气,复又拉着狐后走远了些,“老婆子你眼花啦,那分明就是天帝陛下嘛!”
“什么?天帝!”狐后这才对上号,“没错,我就说怎么觉得似曾相识…”
“可是不对啊!”狐后接着又疑惑道,“天帝怎么会来青丘?难不成是专门来看锦儿的?”
“谁知道呢!”狐帝此时也摸不清深浅,不过,总归润玉堂堂天帝,不至于闲着没事大老远跑来串门吧?
而且看繁锦刚刚的反应,他不得不怀疑,他们二人其实早就认识了。
“嗯…”狐帝捋着发白的胡须,只觉得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与此同时,狐狸洞内,因为繁锦的伤口迟迟不见结痂,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她这处洞穴位置极佳,窗外正对着一片桃林,花香鸟语环绕着女子的香闺,更显得她可怜又可爱。
而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的繁锦小姑娘,被润玉紧紧攥住腕子,忍不住发出呻吟,“陛下…你放开我呀!”
她音调清脆,好好说话的时候也像在撒娇,显然她很清楚自己的优势,想说两句好话来蒙混过关,润玉却不再给她辩驳的机会。
“住嘴!”润玉一双浓眉皱得死紧,墨色瞳孔里藏着喷薄的怒气,一瞬不瞬得盯着繁锦。
女孩本就身材瘦弱,平白大病一场,素白的脸又小了一圈,只剩一对眼睛水汪汪的,无辜地看着他。
润玉愤怒之极。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想明白,繁锦向来大胆,做事不顾后果,竟然斩断了自己的尾巴!
想到女孩当时所受的痛楚,润玉喉头泛起一股腥甜,被他狠狠压制下去。
“陛下…”
繁锦不知她已经被识破,还嘴硬地替自己辩驳,“我就是一点小伤,不要紧的的,你不必…”
“繁锦,你把本座当成什么了?”润玉眼尾发红,双手轻轻握住繁锦的肩膀,像在抚摸一件珍贵易碎的瓷器,“你自断狐尾,就是为了给我一片完整逆鳞对吗?那安神汤呢,又有何玄机?”
他双目赤红,目光流连在繁锦身上,趁她呆愣的功夫,解开了浅粉色的肚兜。
“你别…”女孩不懂他的意图,杏眼圆睁,不可思议地看着润玉。
而白衣仙人现在岂能罢手?他固执地继续,微凉的指尖触到女孩柔嫩的肌肤,感受她微弱的心跳。
果然…指腹下面突然感受到一片新鲜的伤疤,在他的摩挲下,繁锦忍不住疼痛,柳眉蹙起,弱不胜力。
“所以,这就是原因?”润玉不敢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他不知不觉间,喝下了繁锦的心头血。
“哈哈哈…”喉头腥痒难耐,润玉却突兀地仰头大笑起来,九尾狐的心头血何其珍贵,凡人若饮下一滴,便可起死回生长生不老。
而他何德何能,让繁锦不惜自戕也要……
“陛下…”润玉方才的行为,让繁锦以为自己仿佛成了待宰的羔羊,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她沮丧不已,如今她还卧病在床,可她的秘密却全部暴露了。
她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性,也许润玉会责骂她,会怪他多管闲事。可繁锦万万没想到,润玉哥哥,怎么会哭了呀?
他的眼泪滚烫而炙热,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眼睫上,让她有瞬间失神。
繁锦急了,忍痛撑起半个身子,跌落在润玉怀里,小手慌乱地替他抹去眼泪,“润玉哥哥别哭呀,我不疼,真的!”
繁锦怕他不信,咧开嘴唇生硬地扯出一个甜笑,软软地哄着润玉,“润玉哥哥,你别哭…唔!”
繁锦话还没说完,润玉的吻便重重地落下来,两唇相触,强大的水系灵力源源不断流入繁锦的身体里,体内叫嚣的痛意得到有力的安抚。
过了好一会儿,繁锦才得到喘息的机会。她仰面躺在润玉怀里,朱唇泛着晶莹的水光,脸色也红润了一些,弱弱地问润玉,“润玉哥哥,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润玉没有说话。他只是轻柔地抱着繁锦,目光痴痴地落在她脸上。
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呢?这一切,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他。
早知道繁锦是个单纯执拗的性子,他偏偏要同她绕弯子,自以为是地将她推开。
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什么呢?她是他放在心坎儿里的姑娘,可他带给她的,一直都是戕害。
“锦儿,”润玉摩挲着女孩削薄的脊背,柔声问她,“你现在,还喜欢润玉哥哥吗?”
“诶?”靠在润玉身上,繁锦难得的身心放松,都快要睡着了。她突然惊醒,只想说润玉好傻,问的什么傻问题嘛…
她怎么舍得不喜欢他呢?在她心里,润玉一直都是最好的那个,天上地下无人能及。
“当然啦!”女孩打了个哈欠,强撑着抬起眼皮,清澈的瞳眸里倒映着男子超凡脱俗的洁白身影。
“润玉哥哥,我爱你啊!”
这一刻,心里所有的疑虑全部烟消云散,只有暖暖的爱意,一点点盛满整个胸腔。
润玉收紧手臂,在女孩额头温柔地落下一吻,“锦儿,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