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头

叶鼎之虽然是靠着叶家的旧部和镇西侯府，还有齐天尘吕素真两个人暂时是压下了朝堂，但迟迟不登基也不是个事，总归是要解决的。他不是萧家后人，这个国家自然也不能继续被称之为北离，叶鼎之想了许久，将国号定为燕。

燕国。

过尽征鸿来尽燕,故园消息茫然。这里对他来说，已经算不得是故园。但回到天启城，还是会让他惆怅。

又或许，只是因为他想要留一只燕子在怀里。

燕轻衣站在叶鼎之身后，看着他一步步走向高台，忽然，感受到了一种奇妙的牵引力，似曾相识，好在只有一瞬间，燕轻衣晃了晃身子，站稳了一些，就看见叶鼎之站在高台之上一脸担忧看着自己。

场合特殊，叶鼎之就是担忧也只能是将流程先走完，好在百里东君一直站在燕轻衣身边看见她这样连忙凑了上来，替云哥关心他的好师父。其余的不说，在雷梦杀那个大嘴巴的宣扬之下，几乎是稷下学宫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新来的夫子和那个拒绝了李先生收徒的学子是一对，百里东君也被带跑深信不疑，他没能参与云哥之前那么重要的事情也就算了，现在是云哥人生中的大日子，他一定要在一旁照顾好未来嫂嫂。

“先生没事吧。”

燕轻衣被百里东君轻轻扶住，有些不自在动了动，她有些怕痒，一开始小叶云抱过来的时候也没有很是习惯，只是那时她怜惜叶云年纪小，又是自己主动找到的怕黑半夜做噩梦的小叶云，也算是磕磕绊绊的习惯了，但是百里东君的触碰，就让她有些不自在，哪怕知道人家是好意。

“没事，只是刚刚有些庆幸，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景象。”

确实是第一次，表哥和哥哥谋反的时候，燕轻衣尚且还可以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两个哥哥行走在刀光剑影里，但是等到他们登基之后，身上忽然就多了一层夺目的光环。燕轻衣想了很久，那些东西大概是所谓的龙气或者是什么其余的东西，当时只是一个孤魂野鬼的燕轻衣自然无法靠近，但在这里，不知道是因为离开了原来的世界还是什么，时间虽然停止在燕轻衣身上，但她是可以被人看见的，是有呼吸有血肉的，看上去无限接近于一个人的存在。

她也能出现在这里，看着她养大的孩子一步步走上高台，去迎接属于他的未来。这样的场景燕轻衣没有见到她的亲人是如何实现的，如今也算是圆满当年遗憾。

只是不知道那时候，兄长走上去，是否也和叶鼎之一样彷徨。燕轻衣看着叶鼎之方向，缓缓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来，忽然看见叶鼎之就变了神色，向着自己的方向上冲了过来，而后是一整片的黑暗，淹没了燕轻衣的意识，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又站着一个叶鼎之了。

一个站在战场之上，浑身都是鲜血，被无数人包围着的，长剑横在脖子之上的，叶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