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铜铜惊叫了一声,表弟和涵涵也被吓到。
在爆炸的一瞬间,我的手刚好离开了爆竹表面,幸运的躲过了致命一击,但我的左手仍然被爆炸波笼罩,特别是手心那一块完全被震得发麻,剧烈的膨胀感顺着手臂传来,黑漆漆的夜晚,也看不清有没有流血。我右手捏着左手腕,在就近的一棵樱花树下艰难的靠着坐下,铜铜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啊,你,你没事吧?”
铜铜也慌张的坐了下来,“让我看看。”
表弟和涵涵也围了过来,关切的看着我。我慢慢伸出了手,待到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这才看清,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没有伤口,没有肿胀,也分不清肤色,但是剧痛感却是真实存在的。
表弟呼了一口气,“没什么嘛,吓我一跳。”
涵涵关切的问,“那个,你没事吧?痛不痛?”
我强装镇定,“不是很痛。”
不痛才怪!像刚从火坑里打捞出来一样。我最怕痛了。
表弟对着铜铜谴责,“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怎么把我表哥弄伤了?没长脑子?”
铜铜弱弱的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忍痛解释,“行了,不关铜铜的事,你们去玩吧,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虽然是替铜铜受的伤,但是我没有丝毫怨恨,反而庆幸成功的保护了铜铜。我不受伤难道让铜铜受伤吗?我宁愿自己痛也不忍心看见铜铜痛,只要能保护他,哪怕遍体鳞伤也在所不辞。
“表哥,要不我们回家吧?”
“回什么回,我没事。”
“真的没事?你平时打个针都要大呼小叫半天的。”
“哎呀,烦不烦啊?你们去玩吧,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哦,那好吧。”
表弟不理铜铜,拉着涵涵走了,明显有点生铜铜的气。铜铜在我左边挨着坐了下来,“我也不玩了。”
“去玩呗,我又没事。”
“不去,我就在这里陪你。”
铜铜拿起我的左手,仔细的端详着。感受着他细嫩小手的触摸,仿佛痛感都减轻了不少。什么叫因祸得福?我以为今晚都没有机会这样近距离的跟铜铜安安静静的依偎在一起了。
“都有点肿了。肯定很痛吧?”
我看了看,并没有肿,还是纤细的手指,只怪铜铜眼神不好。
我打算装病,“不痛,我是铁打的。”
“唉,都怪我。我小时候有一个朋友,就是因为玩爆竹被炸掉了一个手指,幸好你没事,不然我。。。”
铜铜自责着,一脸沮丧。
“哎呀,不就是一个小鞭炮么,我都没放在眼里,想炸伤我除非再来十个。”
“呵呵!”
铜铜勉强笑着,我心里也好受一点。
“铜铜,你坐到我右边来。”
“为什么?”
铜铜虽然疑惑,但也乖乖坐到了我右边,被我用右手把他揽在怀里。
“我已经坐过来了,你还没说为什么呢。”
“为什么?就是想抱你。”
“额,为什么想抱我?我们都是男的。”
“呵呵,因为你帅啊,让我抱抱都不行吗?”
“随便啦!”
铜铜没有反抗,任由我抱着。虽然是抱着,却什么都不敢做。我们都是男的?好严重的问题。
“铜铜,今天中午的时候,你听到我表妹说的话了吗?”
“什么话?”
看来他并没有听到,我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下几分。
“那你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哦,那是因为我想到被赵鲁打得满身是血的小狗,有点自责,心不在焉了。”
“额,原来是这样。”
“嗯,虽然不是我亲手打的,但我还是觉得很残忍,也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子弹留在它肚子里,多难受啊!何况我们这种地方,没有谁会医治一条狗的。”
“说得也是,可能它现在已经被它主人炖成一锅汤了。救也救不活,丢了又浪费。”
“哼,你怎么这么残忍?不理你了。”
“哎呀,开玩笑的。”
我抱着瘦瘦的铜铜,突然感觉无限幸福。没有什么比一颗纯真善良的心更可贵。
银白的月色洒下芳华,盛开的夜樱蒙上一层银霜,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花香,不时会有几片花瓣在月色中飘扬。如此静好的时光,铜铜安静的靠在我肩膀上,竟让我有点意识模糊,情迷意乱。咦?我竟然抱着铜铜?还是这样光明正大的抱着,这种近在咫尺的距离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他暖暖的体温,淡淡的体香,让我的心怦怦直跳。我试着深呼吸,却发现毫无作用。一直以来他在我心中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只有在梦境中才能接近他。我摇了摇头,紧了紧右手,发现这竟是真实存在的,虽然不能进一步做点什么,但是能这样抱着他,我也很满足了。
“哎呀,你干嘛抱这么紧啊?”
“啊?抱歉抱歉!”
我稍微放松了一点,但我们仍然贴在一起。
铜铜仰头看着被树枝分割的月,感慨道,“你看,这景色好美呀!”
“有多美?”
铜铜想了想,“不可方物!”
“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木讷的人,没想到你还有欣赏美的情怀。”
“切,你才认识我几天啊?”
“从你出生我就认识你了好不好?”
“额,我说的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
“三天。”
“就是说嘛。”
星前月下,良辰美景,美人在怀,夫复何求?但愿时光过得慢些,我就能这样一直抱着他,我永远都不嫌累。。。
我想,也许是时候把我和铜铜的关系更进一步了。
“铜铜,我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
“那个,我想,认你做弟弟。”
我鼓起勇气说完这句话,就低头看向别处。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感觉耗费了我所有的力气。如果是对别人,我绝不会这样支支吾吾的,奈何你是我最在意的男孩。
铜铜有点意外,“什么弟弟?”
我本以为铜铜会直接说“好”,然后抱住我欢快的叫着哥哥,却不想他竟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难道他还知道另有含义的弟弟?
“额,就是,普通的哥哥和弟弟。”
“切,你不是有弟弟吗,陈易。”
“不一样,他那是礼貌的称呼,而你是真正的弟弟。”
“哦,那好吧!”
我温柔的说,“以后你得叫我哥哥。”
“哥哥。”
铜铜软绵绵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天啊,铜铜的声音好萌好软,像蓝天漂浮的白云,像清晨明媚的阳光,要不是靠着樱花树,我恐怕都要瘫软了。我听得出他是心甘情愿的叫的,绝没有逼迫或碍于情面的意思。看来我真的得到他了,我爱慕已久的男孩。
我也试着叫了一声,“弟弟?”
“嗯!”
回应我的除了安心的声音,还有淡淡的笑意。
“呵呵,据我所知,你在你的亲戚堆里是最大的,我是不是你的第一个哥哥?”
虽然这个问题没啥意义,但我也希望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
“对啊!据我所知,你在你的亲戚堆里是最小的,那我是不是你第一个弟弟?”
我有点懵了,万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想了一会儿,我说,“你不是我第一个弟弟,但你是我最后一个弟弟。”
但愿这个答案还能让他满意。
“是吗?听起来还可以,那你以后可不准再有弟弟了。”
“那你愿意永远做我弟弟吗?”
“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咯!”
“哼,可不准说谎,就让樱花做个见证。”
“见证就见证,谁怕谁啊?”
铜铜毫无防备的靠在我肩膀,我也轻轻的抱着他,因为我知道,即使只是轻轻的,他也不会消失了。片片花瓣飘飘荡荡,伴着柔美的月光,落在铜铜浅浅的头发上,薄薄的衣帽间。
樱花啊,你也听懂了我的心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