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啊？

　　王明有些疑惑，这世界上有谁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是活么？

　　王明很想问问原因，见老鬼十分不想谈论自己的事，王明也就放弃了。

　　老鬼反而是跟王明聊起宋展贵的后事，不知不觉，两人的关系仿佛又近了一层。

谈到宋展贵的死，老鬼叹了一口气：“没想到阿贵居然是被他们害死的，不过，我们也差不多了。”

　　王明想想也是，心情一下子就跌落了下来。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老鬼突然睁开眼睛来，左右打量了一番后，手伸到了王明的背上，缓缓地划了几个字，一开始王明并不明白他的举动，等他做了第二次的时候，方才终于知晓。

　　“想要逃走么？”

　　想，怎么可能不想，谁愿意窝在这么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随时随地等待着死亡？

　　王明冲着老鬼猛点头，刚要张嘴，他却摇了摇头。

　　这里有人监视么？

　　老鬼的谨慎让王明立刻警觉起来，伸手去他后背，想要问他逃走该怎么办，然而手刚刚搭到他的背上，却摸到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伤口往外翻起。

　　王明收回手，手指上全部都是粘稠的血，终于知道他的脸色为什么会这么白了。

　　被王明这么碰到，老鬼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而是指引王明在他的肩膀上面写字。

　　王明在他肩上写到：“想”

　　老鬼就回了一个字：“等！”

　　写完这句话之后，老鬼退到了角落，将身子缩成一团，缓缓闭上了眼睛。

　　王明深吸了口气，盘膝而坐，将手搭在自己腹部，他指尖感受到从腹中传出的微弱心跳。

　　噗通、噗通……

　　这种感觉很微弱，但是却感受得分外明显，王明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许久，王明平复好自己的心情，整理脑中混乱的思绪。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胎动？

　　王明觉得他的世界观要崩塌了，他这是真的成为了一个孕妇了？

　　这得有多奇葩？

　　说出去可能都没有人会相信。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明感觉到角落里的老鬼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翻来覆去的，好像很烦躁的样子。

　　而且王明总感觉他在盯着自己，但是当他睁开眼睛去看的时候，发现老鬼是背对着他。

　　王明出声关切，“你没事吧？”

　　老鬼，他到底犯了什么病，感觉好像吸毒的人一样？

　　老鬼摇头，没说话，牙齿紧咬着唇瓣。

　　王明满肚子的疑惑，就在这般的煎熬之中，铁门那边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门一打开，有人扔进来了一只大白鹅，这鹅扇动着翅膀，在半空中扑腾，而在下一秒，角落里的老鬼突然一下子窜了出来，抓住那白鹅，一把拧断它的脖子，张嘴就朝着鹅的脖颈咬去。

　　吃肉喝血，生吞活嚼。

　　此时的老鬼模样十分凶狠，完全没有刚才聊天的平静。

　　王明脸色有些泛白，嘴中微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人带给老鬼一只大白鹅，给王明是正常的稀粥馒头。

　　王明端起碗尝了尝，味道其实还不错。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虽然不知道接下来将会面临什么，只有补充好体力，才有力气来应对未知的事情。

　　老鬼将整个大白鹅的血给吸得一滴不剩之后，将大白鹅扔在一边，直接躺在了草垛上，懊恼地抹了一把嘴。

　　手背全是血。

　　他仿佛对自己现在的状态十分不满意，然而又有什么本能性的东西，控制着他，让他做出这般恐怖的事情来。

　　王明双眼无神的看着被丢在一旁的大白鹅，羽毛四处散落，身子好像瘪了一大圈。

　　而老鬼则是看了一眼王明，没有任何解释，仿佛一个陌生人般，低头睡去。

　　两人相对无言，过了一会儿，王明走到老鬼旁边，靠墙而坐，老鬼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闭上了眼睛。

　　王明揉了揉酸痛的眼睛，靠着墙开始打盹，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王明感觉有人在推自己，睁开了眼睛。

　　发现是一脸苍白的老鬼蹲在自己的面前，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随后他低声说道：“想逃？”

　　王明想起他昨天的戒备，伸手想去他肩膀上写字，他摇摇头，“现在是午时，那东西不再。”

　　那东西？

　　王明想起之前黑袍人弄出来的种种邪性之事，打了个冷颤。

　　没有人监视，说话就方便了许多，王明点头，直接道：“我想逃走，留在这里，一定会没命的。”

　　“你果然是明白人，知道温水煮青蛙是什么样子。”老鬼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王明调整了下后背靠墙的姿势对着老鬼说道：“我见过这帮人的手段，他们杀起人来，眼睛都不会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