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动怒

四十三、动怒

“小燕子，喜欢吗？这是紫玉燕，和你手腕上的紫玉手链，是同一种材料。”

“送我的？”

“当然，紫玉做的小燕子，只能送给我最爱的小燕子。”

永琪特地将这次蒙古使节进贡的紫玉，打磨成一只燕子的造型，送给了小燕子。

刚迈出景阳宫大门，小燕子就兴奋地把玩着掌心的紫玉燕，时而轻轻摩挲，时而对着阳光照着光，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从此，他有她的燕子香囊，她有他的紫玉燕，他们彼此心心相印，正如时时刻刻把对方带在身边一样。

“哟，这不是还珠郡主吗？你可真是有闲情逸致啊！这大白天的，不好好在漱芳斋待着，跑到阿哥的宫里来做什么？”

小燕子闻声转头一看，是锦翎正捧着一大束鲜花朝她走过来，满脸不屑地盯着她，每一句话都故意拖着尾音。

小燕子听出她话里不友好的语调，立即将紫玉燕收入怀，毫不客气地应道:“我为什么不可以来阿哥宫里？再说，我堂堂郡主，做什么事难道还要你来批准吗！”

锦翎一步步逼近她，言语越发尖锐起来:“哼！郡主？也就你自己自称。宫里有谁不知道，你是个来路不明的江湖女子？你一天到晚缠着五阿哥，以你的身份，你真以为自己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吗？”刚从内务府回来的小桂子和小顺子默默目睹了这一幕，两人面面相觑，转身进了宫门。

听到这样贬低自己的话，小燕子气得脸色一阵发白，胸口也不停起伏着。冷静，冷静！紫薇说过，不能跟她起正面冲突，否则吃亏的只能是自己！她深呼吸几口气，稍稍平复心绪，很快换上一副淡然的笑脸，声音轻缓平和:“我是皇阿玛封的郡主，身份是无法改变的，这是事实。我和五阿哥的事，我也没必要向你解释。你说我来阿哥宫里，那你又来干嘛？我奉劝插花格格，有时间的话在自己宫里多插插花，不要到处闲逛，多管闲事。”说罢瞪了她两眼，使劲挤了个鬼脸转身便不见了人影。

“你！”锦翎拼命一甩帕子，狠狠跺了几下脚，望着她远去的方向恨声道:“景阳宫凭什么只许你进我就不能进？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多久！哼！”她抬头看了看宫殿上方苍劲的“景阳宫”三个字，理了理衣裳便趾高气扬地径直而入。

刚跨进内厅大门，锦翎就怔住了，一身明黄色皇子服的永琪正端坐在大厅正中的松香木椅上，若无其事地喝着茶，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是喜是怒。

锦翎稍稍拢紧了手里的鲜花，满脸堆着笑:“五阿哥，我听说你受伤了，特地采了些宁神的鲜花过来给你，这些花儿放到寝宫里还有帮助睡眠的功效。”边说边轻挪碎步将花束摆放在一旁的松木桌上。

她一眼瞥见了桌上放着的燕子香囊，想也没想便拿了起来，噗嗤一声笑道:“这个燕子，也绣的太丑了吧？谁做的啊？”

“马上把香囊放下！”一直没发话的永琪突然沉声喝道。

她惊得手一颤，立刻放下了香囊，故作镇定，小声嘟囔:“不就是一个香囊吗，五阿哥何须如此……”

“不问就取是为贼！”永琪捏紧了手中的茶杯，声音寒冷得如同坚冰，“你手脚不干不净，不请自来，在我的景阳宫撒野，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锦翎心里一惊，随即又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五阿哥，锦翎不过就是看一看，我也是为了你好，为何你要每次都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想到刚才小燕子对她说的话，心理更不平衡，“你说我不请自来，那小燕子呢？她为何能自由出入景阳宫？”

永琪霍地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眼神寒冷如冰雹打在她身上，字字如刀:“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小燕子，她是这景阳宫未来唯一的女主人，唯一的！只有她，可以自由出入景阳宫！这样说，够清楚了吗？”

永琪冷冰冰的话语，像利刃刺进锦翎心里，她声音也激动起来:“可是五阿哥，她只是一个江湖女子！身份低微，粗俗不堪。你真的要让自己的前程，断送在这个丫头手上吗？你可知道我……”

“住口！”永琪呵斥出声，严厉地打断了她，“今日你对还珠郡主出言不逊在先，擅闯阿哥的宫殿在后，若不加以惩戒，岂不叫人笑话我景阳宫毫无规矩可言！来人！”

小桂子小顺子闻声立刻上前拱手道：“奴才在！”

“锦翎格格行为不端，出言不逊，掌嘴三十，以正纲纪，立刻执行！”永琪厉声下令。

“是！五阿哥！”小桂子和小顺子领命来到锦翎身边，挽起了衣袖，“得罪了，锦翎格格。”

锦翎这才知道永琪不是在开玩笑，她脸色突变，却还是不知悔改，扬声道:“五阿哥要打我？你难道不怕老佛爷知道吗？我可是老佛爷请进宫里的贵客！”

“还不动手！”永琪再次下令。

“是！”话音一落，小桂子已经挥起手在锦翎脸上左右开弓地扇起来，小顺子则在一旁数着，“一，二，三，四……”

“行为不检 出言不逊，有辱家门！你不必与我争辩，这些话还是留着回慈宁宫跟老佛爷说，自己回去思过吧！”永琪厌恶地瞥了她一眼，转身就大步迈出了大厅。

大厅里，只剩下锦翎骂骂咧咧的哭喊声，还有“啪，啪……”的清脆的扇耳光的声音……

几盏茶时间过去了，锦翎捂着脸愤愤然地走出了景阳宫大门，步子也有些许踉跄。她靠着宫墙正轻喘着气，就看到小顺子拿着她刚才送的那束鲜花走出宫门，随手扔在了回收废弃物的角落里。锦翎心里瞬间燃起一把怒火，她把怨气通通归到小燕子身上：小燕子，我一定会报仇的！你等着！

景阳宫书房

“主子，自从叠翠山回来以后，四阿哥几乎是闭门不出，没有任何消息。只有他的一个手下郎亚，活动比较频繁，前几日属下还亲眼看到他出宫了。”耀月恭敬地拱着手禀道。

永琪眉头微蹙，攥紧了拳头:“在叠翠山上以红果诱小燕子爬山，紧接着山上便迷烟四散，他真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吗！”他一拳用力砸在桌面，转而又吩咐道，“继续留意着这个叫郎亚的人。上回交代你去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回主子，根据纳兰府上的名册，属下寻得他们府上有一位年愈半百的家奴，据他所述，有一位神秘女子每个月都会回府里一趟，但从不许别人声张。”

永琪凝眉沉吟片刻，朗声道:“耀月你听着，这个神秘女子是关键人物，赶紧着手想办法调查她！”

“是，主子，属下一定尽力而为！”日头逐渐西沉，永琪倚窗而立，望着天边那抹血色残阳一点一点地没入山峦，他心里浮起一丝不安，但很快又沉浸在事情稍有进展的欢喜里：小燕子，我是如此深刻地爱着你，我现在所做的这些，只为给你扫清前路障碍，让我们彼此更向前迈进一大步！你等我，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