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 皇额娘

卫嬿婉怀孕四个月的时候皇上去了趟慈宁宫说进忠的事，他想封进忠为果亲王，虽说是他自己想的，但这样的机会还想在太后面前卖个好。

太后对进忠封亲王当然没什么异议，这都是早晚的事，不意外也不惊喜，早年间皇上势力淡薄时已经跟太后提过很多次了，但那时候她怕太过引人注目都压下来了。

近几年皇帝的位置稳固也就不怎么提了，太后清楚，如今他再给弘曕封王也不是为了讨好她，而是因为果郡王的表现可以为他所用。

不愿接了这份人情，太后只是品着茶淡淡道：“皇帝的兄弟不多，弘曕现在也是该为皇帝分忧的年纪了，他的性子跳脱，皇帝要多加提点才是啊。”

皇上见太后没按他的预想那样，进一步道：“那是自然，儿子与弘曕是亲兄弟，朕是一心盼着他能在朝堂有所建树，但若真是有什么错处也不会计较的。”

太后听他这么说知道这情不接还不行了，只能欣慰状道：“皇帝与弘曕兄友弟恭，哀家也就放心了。”

正说到此处进忠带着卫嬿婉过来了，齐太医前几天诊脉的时候说进忠把卫嬿婉圈的太过了，这个时候要适当的运动才是，所以他这几天每日都带着卫嬿婉从凝晖堂走到慈宁宫跟太后说会话再走回去。

两人进来太后看进忠扶着卫嬿婉行礼的样子心烦，直接免礼了，这种时候她也不愿意跟卫嬿婉计较，好好养胎顺利产子才是主要的。

皇上见此情景倒是很高兴，进忠的一举一动都说明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包衣出身的，加上之前出使玉氏并无纰漏，这说明进忠是个有软肋且能做事的王爷。

赐座后皇上道：“弘曕啊，刚才朕还跟皇额娘说了要封你为果亲王呢。”

进忠好像好不关心似的谢恩道：“哦，封亲王了啊，多谢皇兄抬爱，臣弟尽力为皇兄分忧，做好亲王该做的事。”

听进忠在这说套词，皇上笑道：“说的真好听啊，既封了亲王往后也该收收心了。”

进忠推辞道：“皇兄，臣弟突然想起五哥还是郡王呢，五哥比臣弟年长不少，要不跟我一并封了亲王算了。”

皇上笑骂道：“你以为封亲王是那么简单的吗？弘昼暂无政绩，朕就是想也没借口啊。”

该表态的地方都演完了，太后这边询问着卫嬿婉有没有什么不适，她们俩聊着皇上跟进忠也说起了闲话。

前朝之事是不谈的，聊得都是吃喝玩乐的事，进忠道：“我昨日路过御苑的时候见四哥这的海东青品相极佳，臣弟府上的海东青竟不及十分之一。”

皇上听出进忠这是想要也一直知道他喜欢这个，但偏偏不往那上说，反而像听不懂似的道：“是啊，御苑里不止海东青，马匹跟猎犬也都是好的。”

进忠也不是真想要这些，只不过跟皇上没什么别的可说的了，一副纨绔的样子继续道：“皇兄近几年都没去围猎，这些东西养在御苑真是可惜了，要不臣弟帮皇兄遛遛？”

皇上失笑道：“得了，想要就直说，当你封亲王的贺礼了，看上什么就挑去吧。”

刚才封他当亲王进忠都没正经谢恩，现在得了鹰犬马匹反而行礼道：“臣弟谢皇兄恩典。”

进忠跟皇上聊的是随意，卫嬿婉跟太后说话却免不了三思后言，话没说几句，光是左一句太后娘娘右一句太后娘娘的都说累了。

进忠眼前一亮道：“嬿婉，你跟皇额娘这么说话累不累啊，又没有外人，也太客套了吧？”

卫嬿婉微微一愣后看进忠给她使眼色明白了过来，看着太后楚楚可怜的道：“不知道嬿婉有没有这个福气啊。”

太后没当回事，还以为进忠在插科打诨，随意的道：“哀家也听累了，又没有旁人，随你怎么叫吧。”

进忠闻言三步并做两步的走过来扶着卫嬿婉，两人双双跪在太后面前，进忠带着卫嬿婉一起道：“儿臣给皇额娘请安，恭祝皇额娘凤体安康。”

太后察觉自己好像进了圈套便道：“干嘛这么大阵仗？快起来，侧福晋还有身子呢。”

进忠道：“皇额娘，皇兄还在这呢，您可不能说话不算啊。”

太后道：“哀家说什么了，皇帝听见了吗？”

皇上当然希望卫嬿婉被扶正，但明显此时太后不愿意，所以也就支支吾吾的没替进忠撑腰。

进忠扶起卫嬿婉道：“那儿臣可不管，嬿婉皇额娘都叫了，只有嫡福晋能这么叫，皇额娘一向是最看重规矩，定不会是随便一说。儿子知道您的意思是嬿婉怀胎辛苦，念着她肚子里的是果郡王府的长子，不忍儿子未来的世子是庶出，所以才打算封嬿婉为嫡福晋的。”

进忠高帽一扣路一堵太后也再没什么好借口了，虽说她咬死不认也没人敢说什么，但知道了果郡王府的另一位侧福晋的动向就知道他的决心。

万一往后果亲王的所有孩子都是庶出也是个笑话，所以太后也就想着认下了，但被摆了一道还是拍着桌子道：“弘曕啊弘曕，哀家就是安康也要被你气得不安康了！！”

进忠笑意盈盈的挨骂，皇上在边上顺水推舟道：“既然皇额娘首肯，那等明年孝贤皇后丧期一过就给弘曕安排大婚吧。“”

太后冷哼道：“哼，哀家管不了他，还得皇帝下旨吧。”

皇上道：“那朕就让钦天监测个吉日，弘曕的大婚也不能马虎，着内务府现在就得开始筹备了。”

明年的六月孝贤皇后的三年丧期就满了，到那时卫嬿婉也做完月子了，未免夜长梦多，进忠在心里盘算这跟钦天监监正打声招呼。

进忠的多次承诺终于要兑现成功了，卫嬿婉知道他既然说了就一定会做到，想想也是好笑，当年他说他姓钮祜禄时还担心配不上大族嫡妻的位置，如今摇身一变竟要成王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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