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传之嬿婉在学习

玉妍开口说道:"皇上，惢心一向是娴妃手足心腹，许多事娴妃只需一想，甚至不必出声，她都会一一为娴妃做好。"

如懿扬起脸，硬声道:“嘉贵妃的意思是，这双靴子，这朵如意云纹，即便是惢心所绣，也是臣妾授意。只因臣妾与惢心主仆连心，是么？”

玉妍干脆说道:"这双靴子若真的只是惢心自己出于感激所做，那娴妃又何必要出面转送？而凌云彻之所以一直仔细保存也显然以为是娴妃所做。而且当初刺客可一直没头绪，而在江宁行宫娴妃更是维护凌云彻过了头。”

皇上面有怫然之色，颇为忌讳。“有些话难听，何必说出来？”

玉妍闻言讪讪。

如懿心头如同针刺，刺得愈深，却不见血，唯知血肉间隔实实被冷硬利器分离剥开，痛得钻心刺骨。她清楚的知道皇上说这话便代表她他已经信了。

她有一瞬的恍惚，她不知对着他，该说怎样的话才算是得体。仿佛每一句、每一字，都是将彼此推得更远，推到万劫不复的境地，再无转圜，“臣妾对凌云彻有的只是一份惋惜和愧疚。皇上听说过兰因絮果吗？臣妾年少读时只觉得惋惜，但如今却明白了花开花落自有时！”

嬿婉若有所思地细细打量着如懿，不觉生出一缕温静的哀色与怜悯，"娴妃此言倒是颇有些倒果为因了。"随后转头对皇上温温软软道：“皇上，臣妾同太后说好今日过去陪她看戏，现在时辰差不多了。”

皇上沉吟片刻，伸手端起桌上青玉金线茶盏抿了一口，淡淡说道:“那你便过去吧，今日之事就不必让太后知道担忧了。嘉妃也跪安吧！”

从殿中出来玉妍沉不住气，气急道：“就差一点儿就能落实娴妃罪名了，皇贵妃可真是好心。”

嬿婉瞥她一眼，斩钉截铁道:“本宫是好心，不过本宫抽身也是在帮你。娴妃是否忠贞自有皇上决断，外人说多了未免有众口铄金之嫌。论才思敏捷和能言善辩，你可不如娴妃。上次的红玉髓还没让嘉贵妃还没吃够亏吗？"

玉妍被噎得瞪大了眼睛，随后语气尖锐道:"本宫以为这次定然会是万无一失，皇上总不至于到了这种份上还愿意自欺欺人。"

嬿婉低下头，看着淡淡的日光把自己的身影拖得老长老长，渐渐成了虚晃一抹，低声道:“世间事未必都周全到万无一失，但有三个字便够了。那三个字，便是‘莫须有’。”

“莫须有？”

“对！莫须有，或许可能有。因为人的疑心胜过一切铁证如山。因为只要他坚信，便一切坚不可摧。但如有了疑心，疑心生暗鬼，哪怕无事也成了是非。历代以来，死在‘莫须有’三字上的，还少么？”

玉妍低头思量了片刻，再抬起脸时已没有了方才那种激动和毛糙，开口道:“多谢皇贵妃提点，只是臣妾不明白皇贵妃为何会好心提点臣妾。”

嬿婉望着她，诚恳道:“皇上封本宫为皇贵妃之时，明确说过中宫会空置，本宫是无缘后位了。但本宫想着历史上也并非没有被废弃以后又被复立的皇后，而且哪怕娴妃这种福气。但娴妃到底有十二阿哥。嘉贵妃，你和娴妃本宫一个也不想结怨。"

玉妍的脸色不由自主地沉了一沉，她自然听出嬿婉弦外之音，剜了她一眼:"那就且看来日！"

嬿婉轻抚额头，目送玉妍离去，轻声道:"蠢货！"

皇上对如懿的清白是可信可不信，但他对永珹的疑心确实宁可信其有，也绝不会信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