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澄清》

初三教师办公室内

　　“李婷，陈清昨天为什么哭？”马虹问。

　　“昨天，那帮男生乱翻陈清的东西，陈清那时在讲台上领读，她下来叫那帮男生读书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东西被乱翻了，她让那帮男生道歉，那些男生还骂她。”李婷答道。

　　“还不是她话多，去惹男生。”蒋琳松插了句话。

　　“好的，我知道了，快上课了，你先回去吧。”马虹让李婷回教室。

　　明育中学教师办公室是按年级分的，所以教初三学生的老师都在一个办公室。

　　初三（1）班教室内

　　李婷是陈清的同桌，陈清看到李婷回来了，等李婷坐下，她便挽了挽李婷的手臂。

　　“怎么了？”李婷问。

　　陈清笑了笑，说：“谢谢你帮我送英语作业。”

　　“哎呀，没事。噢，对了，刚刚我去送作业的时候，英语老师问我你昨天怎么了，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她了。”李婷见陈清没反应，又补了句，“她也没说什么，反到是蒋老师说是你的错，你去招惹了男生。”

　　陈清松开了手，转过身坐好，拿出了数学课本，说：“上课了，快坐好。”

　　李婷应了声“哦”。

　　“上课。”蒋琳松放下手中的课本，整理了下“小蜜蜂”，“同学们好。”她鞠躬。

　　“老师好。”全班同学向蒋琳松鞠躬。

　　“请坐，好，今天我们继续昨天的复习内容。但在上课前，老师先讲个事情。最近我们班男生事情有些多啊，怎么，是作业布置得少，还是中考能考六A了？还有啊，我们班有些女生不要去招惹男生，女生玩女生的，男生玩男生的，这样不好吗？你们非要找事情做。好，就讲这么多，把书翻到一百二十七页。”蒋琳松是初三（1）班的班主任，向来会在数学课前讲些题外话。

　　“无语了，男生欺负女生，还成了女生的错，她自己也是女生，怎么就不能多为女生想想。”李婷小声地跟陈清说。

　　陈清摇了摇头，说：“嘘，听课，快中考了。”

　　蒋琳松看到李婷和陈清在讲小话，便将李婷叫了起来：“李婷，AD求得多少？”

　　李婷被这一叫有些不知所措，她刚光顾着讲话，没注意听蒋琳松的课。

　　“第四大题，AD求得多少？”蒋琳松见她站起来没说话，便又问了一遍。

　　李婷找到那道题，她刚想回答，“陈清。”蒋琳松没等她回答，又换了个人来回答问题。

　　“老师等一下，我还差一点儿。”陈清站起来，弯着腰，算着题目。她的周围时不时传来冷笑声。

　　“周立楠，你笑什么？你会你来答。”蒋琳松叫那个坐在陈清前面的男生。

　　“不了，不了，老师我不会，还是让那个假小姐来吧。”周立楠的一句话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好了，安静，陈清你算好了没有？”蒋琳松拍了拍讲台。

　　“二倍根号六。”陈清放下手中的笔，扶了扶眼镜框。

　　“嗯，对了，坐下吧。李婷，你也坐下，认真听课。”蒋琳松转过身去，板书起了这道题的详细解答过程。

　　随着下课铃的响起，整栋教学楼都在振动。初三（1）班是重点班，这个班大部分的学生都会选择在教室里学习，很少有学生下楼去活动。

　　周立楠向后转过身去，敲了敲陈清的桌子，笑呵呵道：“不错啊，居然能做得出那么难的题，真不愧是假小姐。”

　　李婷听到这么阴阳怪气的话，自然忍不住有了骂人的冲动，她猛地站起，对着周立楠说：“你有病吧，总抓着人女生的事来说，不会说话就不能不说吗？”

　　“怎么就不能让人说了，自己家明明那么穷，还要用二十元一支的笔，就不能省点钱吗？还有，昨天我们弄她东西的时候，你怎么不让我们停手，自己当作没看见，现在还做出一副对她很好的样子。”周立楠瞪眼看向李婷。

　　一直未开口的陈清也站了起来，她俯视周立楠，面无表情道：“说完了吗？”

　　周立楠有些发怔，冷笑着，说：“怎么了，假小……”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泼了一杯冷水，“你有病啊！”

　　“你的耳朵现在听得清了吗，我最后再说一次，那支笔不是我买的，是我朋友送给我的。再者，我家有没有钱，我用什么东西，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陈清放下手中的水杯。陈清让周立楠丢了面子，周立楠定然不会放过她，他刚想动手打陈清，陈清也壮着胆子，继续说：“对了，你别忘了，这里有监控，你若动手打我，我不介意把自己搞得更残再去向老师说明。我大不了不上高中，可你呢？你敢吗，就算你敢，你爸也饶不了你吧。”说完，她便离开了教室，下一节是英语课，她是英语课代表，要去办公室拿英语练习册。周立楠是班里男生们的“大哥”，“大哥”都没什么反应了，“小弟们”自然也不敢有什么小动作。

　　陈清在讲台上领读，兴许是课间发生的事，让同学们对她这个乖乖女刮目相看，所以这是陈清当课代表以来，声音最齐的一次课前领读。乃至，马虹进教室的时候，她还误以为是自己走错班了。

　　马虹将包放在讲台上，走过去拍了拍陈清的肩膀，示意她回座位。马虹是陈清在初中以来，最喜欢的一个老师。马虹对陈清很好，可以说是对学生都很好，她不会因为学生成绩差，就差别对待。陈清常在中午没事就来学校帮马虹批改作业，马虹总会带小零食给帮她改作业的学生吃。所以，学生们之前都很喜欢马虹，直到马虹选陈清当课代表，选了这个在其他学生眼中一无是处的“学渣”，学生们也就对马虹上的课提不起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