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律四使者对那孩子好奇心又上了一层楼。
尊主眸色一动:
王银“你们四人去探查今夜为乐花侯侍寝的女子都是何人。”通过已知的线索来分析,偷盗他衣袍的那个孩子应该就是杀死容景的元凶,或许就是今晚给容景侍寝的女子……
李律道:
李律“尊主,属下刚刚查探清楚,这乐花侯容仪修炼了一种采阴补阳的功夫,夜御三女,专好吸取幼女的元阴,欢好过后幼女会死,他的下属都是为他暗虏民间的幼女,今夜被他祸害的有两名幼女,都已经亡故,属下也找到了她们的尸体……”
沐李林恍然大悟:
李林“难道那厮采花遇到了毒花,看来这第三个女孩子就是我们要寻找的人!李律,那你可探查这第三名女子是何方神圣?”
李律点头:
李律“查过了,查不到,那座院子中本来人就不多,其他人根本没见过第三名女孩子……”
线索到此彻底中断,李律四使着面面相觑,最后把目光都看向他们的主子尊主。
有趣!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居然有这样的本事!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尊主墨黑的眸底闪过一抹趣味,优雅地弹了一下手指:
王银“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们不必查了。”
这么有趣的人现在倒是很少见了,勾起了他想玩一玩的欲望……
乐花侯案子一出,朝野震动。
刑部,大理寺,宗人府乱纷纷忙着查案,没片刻安宁,而百姓则暗地里拍手称快。
两天,不过两天的时间,顾惜玖已经收服了这些仆妇侍女,让她们真正为自己所用。
当然,这么短的时间,顾惜玖不会将她们视同心腹,不过却能保证这些人不会再出卖她。而且她无论吩咐她们什么,她们都会一一照办。
譬如,她的主卧室内,未得她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这些人就真的不敢越雷池一步,只在院中和客厅内听候吩咐。
顾惜玖夜晚用瞬移之术出去这些人压根就不知道。当然,她这两天的行踪那些人也更不清楚。
顾惜玖在街上转悠了一圈,买了几样她需要的东西,这才慢悠悠回来。
她出来时已经换了男装,还易了容,自然不会有人认出她,她也逛的逍遥自在。
唯一不逍遥的是她需要的东西太多,而银钱还是太少,让她花销起来未免有些束手束脚。或许她该想想赚钱的法子了……
这具身体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有些林妹妹似的柔弱,那次在宁武山淋雨回来,险些生一场大病。幸好她自己前世就擅医术,稍稍感觉不对劲立即为自己做了康复按摩,还顺手在药店里抓回几付药,这才没让感冒找上门。
现在虽然已经没事了,但毕竟手足无力,施展轻功什么的不能得心应手。
要想将这身子调养好需要几样珍稀药材,这些药材都是可遇不可求之物,只偶尔在拍卖行里拍卖,而且每一样都价值不菲,她暗暗打听过,她需要之物最便宜的也要万两,如果将六样都凑齐,最少要十五万两,凭她现在月例三十两银子那可是远远不够……
十五万两,能抵将军府五年的总收入,她那个便宜爹再大方也不会拿出这么多钱来调养她这棵废材,所以她要想弄钱得靠自己。
她是两爪空空来到这里的,到目前为止尚没有任何朋友,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也仅仅是皮毛,好多东西都不清楚,一时也找不到赚钱之道。
这里毕竟是京城,虽然已经是夜晚,但大街上人流如潮,叫买的,叫卖的,倒也十分热闹。
顾惜玖随着人流乱走,不知不觉走到一家拍卖行前。
这家拍卖行是京城最大的,三进三出的院落,楼阁巍峨,三层门楼上有三个纯金镶嵌的大字,在门口灯笼前的映照下熠熠闪光。
此刻,一品楼内灯火辉煌,显然有拍卖会正在进行。
顾惜玖本来想进去瞧瞧,看看能不能找点商机,却没想到她刚刚向里一走便被锦衣华服的门童拦住。
顾惜玖今天出来穿的只是一件寻常袍子,她的易容术不错,为了遮掩额头那块标志性的胎记,她将脸色也弄成了黧黑色,再加上个头矮小,看上去像个十一二岁的乡下小子。
门前的那四个看门童子随便拎一个出来,无论穿着打扮还是容貌都能甩顾惜玖八条街!
她现在确实缺银子,而且她听说这次的拍卖品里有她想要的幻行草,此草珍稀,大约也要花五万两银子,她还是尽量拍买下来。至于这钱,日后她会设法还上,以她的本事应该也不算难——
下面有清脆的响锤铛地一响,代表着拍卖会正式开始。
这里拍卖东西和现代拍卖行的程序差不多,都是从最低档的东西开始拍起。
这是飞星国国都最大最豪华最高档的拍卖行,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所拍卖的东西自然也是很罕见的东西,在市面上轻易见不到的。最便宜的也是万两白银起价……
顾惜玖摸了摸袖中几十两碎银,深深感觉自己是穷人。
事实上今天拍卖会刚刚过了三分之一,顾惜玖就对那传说中的幻行草不抱希望了!
顾惜玖亲眼看着一棵最多值三万的药草被容楚六万两银子拍了去,财大气粗地让顾惜玖开始琢磨怎么去打劫他……
其实大家在抢拍了三四宗药草都被成以谦用绝对金钱优势打压后,再有药草上来大家就不再跟拍了。
不过,这拍卖行里人多,还是有另类存在的,譬如楼下散座中就坐了一位。
看穿着打扮像一位饱读诗书的公子哥,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嫩白的一张脸,波光流转的一双眼,长相秀雅绝俗。
这个人原本坐在楼下并不出奇,但他却干了一件出奇的事儿,每当昔翰星那边出价以后,他总会伸出嫩白细长的一根手指头在拍买师面前晃上一晃。
拍卖师看他气质不俗,还以为他也会像成以谦那样财大气粗地加一万,却没想到他却慢吞吞地吐出几个字:
卞白贤“加一两。”
这几个字让一厅的人绝倒。
成以谦几次出价,他都会在后面加一两,不多不少,却能把人的鼻子气歪。
因为他的捣乱,好几种原本三四万两银子就能拿下来的药草成以谦需要十多万才能拿下,让成以谦在心里恨得牙痒痒的。
当然,这少年公子这一番作为也让他成为众人目光追逐的焦点。
顾惜玖在那些药草炒上天价后就对想买的药草不抱希望了,这个时候干脆倚着窗看热闹。
她也在打量那少年公子。
那少年公子似乎是个怕羞的,在众人目光的洗礼下,他嫩白的脸隐隐有红晕泛上来,低垂了眼睛,睫毛长长的,看上去比未出过门的大姑娘还秀气。
这个人面生的很,顾惜玖并不认识,而且看周围那些人的神色,他们也是不认识他的。
成以谦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不识趣的人,但在这里竞拍,是不能用身份直接压人的,也不能逼着人家不出价,他只能咬牙向上涨。
后来他也学乖了,那少年公子在他的价位上加一两他也跟着加一两,不想一万一万地加了。
没想到他加价一两的时候,那少年公子却又豪爽地加一万了,倒显得他这个四皇子有些小气……
这简直是直接和四皇子唱对台戏!
这少年公子到底是谁?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无数人心中闪过这个疑问。
顾惜玖乐得看热闹,不动声色地打量那位少年公子,也在猜测这少年的身份。
敢在这里和四殿下公然叫板的必然不是一般人物,只有二种可能。
一,这少年公子是个世事不通的富二代,有点二缺。
二,这少年公子是世外高人,不惧怕任何强权。
顾惜玖看着那少年公子尚带稚气的俊脸,这么嫩,世外高人的可能性太小了!
至于第二种似乎更不可能,在飞星国富豪贵族家中,有几个不知道四殿下的威名?谁家的孩子敢这么直接和四殿下杠上?这不是二缺可以称之为傻缺了!
顾惜玖心中忽然一动!
她不动声色地正琢磨,那少年公子忽然抬头向她这个方向看过来,两个人目光一对,那少年公子微微一笑。
顾惜玖心中一跳!
这位少年公子虽然俊美绝俗,却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美,在场的人比他俊美的也有几位,譬如成以谦,自然也比不上昔翰星,但他这一笑之下仿佛有漫天桃花开放,让人心不由自主跟着一荡,不是一般的妖孽!
好在那少年公子并不是单看顾惜玖,他目光漫漫一扫,像是把整个二楼的客人都扫了一圈,然后又慢吞吞地坐下,等着下一件药草的拍买竞价。
顾惜玖惦记的幻行草终于被端上来,和其他药草一样,它被装在一个水晶盒内,水晶剔透,隐隐能看出里面有一株绯红的草。
这种草极罕见,开始的起拍价就是五万两。这是成以谦势在必得的一味药草,他干脆第二次加价就加到了十万两。
其他的药草那少年公子跟到十万两的时候就不跟了,这次却邪性了,成以谦的话音刚落,他就慢吞吞来了一句:
卞白贤“加一两!”
成以谦咬牙:
成以谦“十五万两!”
那少年公子:
卞白贤“十五万零一两。”
成以谦“二十万两~!”
成以谦干脆五万五万的加了。
卞白贤“二十万零一两。”
那少年公子的声音依旧四平八稳。
成以谦“二十五万两!”
卞白贤“二十五万零一两。”
这简直就是来拆台的!
成以谦手指握紧,冷冷瞧着那少年公子,如果眼光能杀人的话,估计这少年公子已经死八百回了。
成以谦继续不动声色地向上加价。
那少年公子似乎知道成以谦对这药草势在必得,所以他一直眼也不眨跟着加价,在两个人的竞价中,那株药草已经飙到八十万,天价了!
在场的虽然都是财大气粗见多识广的土豪,但这种竞价还是第一次碰到,大厅里静的一根针落地也能听到。
卞白贤“八十万零一两。”
少年公子手里摇着折扇,含笑望了一眼楼上的成以谦,似乎等着他再喊价。
没想到成以谦凉薄的唇轻轻一勾,瞥了他一眼,坐了下去,淡淡地道:
成以谦“既然兄台对此物如此看重,那本王就不和你争了。这幻行草归你了!”
这里有很多人和成以谦关系不错,有几个人甚至知道他今日专为这幻行草而来,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众人在这里看了这么久,都觉得这少年公子应该是故意给成以谦捣乱的,肯定没真打算拍下这棵草,现在成以谦忽然抽身不拍了,这少年公子只怕要哭了!
八十万两银子,够上等人家一辈子的收入了!
那少年公子似乎愣了一霎,然后他眨了眨眼睛望着楼上的成以谦,似乎很想将烫手山芋再抛出去:
卞白贤“十二殿下果然不拍了?这药草其实挺特别的,很值这个价,不拍的话你会后悔的。不如你再加点,你再加一两我也不跟了……”
他越这样说成以谦越觉得爽,刚才他被这混蛋小子多坑了几十万两银子,现在他终于也坑了这小子一回!
成以谦“君子不夺人所爱,你既然喜欢它,本王自然不会再和你争了。”
成以谦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
卞白贤“果真不跟?”
成以谦“自然!”
那少年公子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卞白贤“好吧,那它就归我了。”
当代表成交的响锤敲下来后,那少年公子自怀中掏出一沓银票送上去,在那沓银票上还郑重其事地放了一两银子的散银。
众人像看笑话一样看着他,看着他偷鸡不成蚀把米,花了八十万两银子买了一棵价值五万的草……
那少年公子将那株盛放幻行草的水晶盒子托在掌心瞧一眼叹一口气,再瞧一眼又叹一口气。
成以谦看他那牙疼的表情感觉分外爽,故意开口:
成以谦“这位仁兄,既然已经得到了这棵心头所爱,为何还要叹气?”
那少年公子抬头仰望着二楼的成以谦,似乎还不死心:
卞白贤“十二殿下,你真的不要这草?”
成以谦简直神清气爽:
成以谦“不要!”
卞白贤“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要了?”
成以谦“不错,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要了。”
成以谦回答的干脆。
卞白贤“那——好吧。”
那少年公子终于死心,慢慢打开盒子,仔细瞧了瞧,忽然笑了一笑:
卞白贤“一株三千年的极品幻行草没想到让在下八十万两银子买来,赚了!”
一语既出,满座俱惊!
成以谦手中正端着的茶杯失手坠地:
成以谦“什么?!”
幻行草难得,一株十年生的草价值就在五万两左右,而市面上常见被拍卖的也是这一种。
至于生长三千年的,那是传说中的存在!可以说价值连城,不要说八十万,就算八百万也未必有地儿买去!
整个大厅都沸腾了!
成以谦呆了片刻,忽然一声冷笑:
成以谦“撒谎!本王不信!这世上哪有三千年的极品幻行草?!这分明就是十年生的!”
那少年公子悠然道:
卞白贤“小可也没请殿下相信啊。”
慢吞吞地就想将那装着药草的盒子放入袖中……
昔翰星“小兄弟,且慢!可否能让我一观?”
紫衣男子飘飘自二楼落了下来,正站在那少年公子面前。
紫衣男子飘飘站在那里,俏脸含笑,虽然是个商量的口气,却是容不得人拒绝的,他也不认为这少年会拒绝。
那少年公子果然没拒绝,他直接出价:
卞白贤“可以,十万两!”
四殿下昔翰星有些懵:
昔翰星“什么?”
卞白贤“十万两让你看一眼。”
少年公子说的更明白些。
昔翰星“公子莫非不认得我?我四殿下昔翰星……”
紫衣男子干脆报名号。
卞白贤“二十万两……”
少年公子油盐不进,反而开始加价。
紫衣男子俏脸微红:
昔翰星“你……”
卞白贤“三十万两。”
昔翰星“你……你怎能如此漫天要价?!”
卞白贤“四十万两。”
那少年公子声音悠然:
卞白贤“四殿下,小可漫天要价,却不允许你讨价还价。你如果舍不得,可以不看,小可决不强求。唔,你害本少又多费了一番口舌,现在是八十万两了。你再多说一句,那就是九十万两了。这一眼你是看还是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