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摸纪琼娇娇的脸颊。
“很像。”
夜里凉,清迟自小就受病痛的折磨,睡眠很浅,听到一点点声响她就睁开了眼。
病房里仪器的声音滴滴答答地响,清迟小小的手上还打着点滴,一声一声的,她那双杏眼懵懂又清澈,在撇眼看到纪琼的那一刻,仿佛乍现了天光。
明亮,闪烁着绝伦的色彩。
“姐姐。”
“纪琼姐姐……”
小姑娘的声音细细弱弱的,强忍着喉咙里的痒意叫她的名字,眼眸里有水光,嘴角扯出虚弱的笑。
“迟迟乖。”
纪琼牵着木翎的手走到清迟床头,另一只手轻柔地握着清迟小小的手,那只手又小又白,手背上都是针头的痕迹。
满头的白发。
“你来看我啦?”
纪琼把清迟扶起来,小姑娘穿着病服,脸颊凑过来蹭蹭纪琼的手。
可怜地像一只小猫。
“嗯。”
“迟迟认识他吗?”
清迟将目光移到木翎脸上,男人的容貌实在漂亮,她晃了晃神,神识一阵刺疼。
“不……不认识。”
应该认识的呀。
你们本该一体。
纪琼爱怜地蹭蹭小姑娘的下巴。
“他叫木翎,是姐姐很喜欢的人,你该叫他木翎哥哥。”
西泠,这个世界的你不必帮我。
纪琼闭了闭眼,与木翎的手十指相扣。
“很喜欢的人吗?”
清迟一愣。
乖巧地叫了一声:“木翎哥哥。”
“迟迟好。”
木翎嘴角有一抹轻笑,揉揉小姑娘的头。
她生得真的很像纪琼,除了那双眼睛,也说不清哪里像,是视觉像,还是感觉像。
他只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好似纪琼。
“哥哥要对姐姐好呀。”
清迟皱了皱小眉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觉得面前这个人太过眼熟,分明自己根本不认识他,可是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厌恶。
清迟怔愣地按了按心口,看着即将走出病房的两人。
眼前一晃,她心中刺疼,冷汗瞬间密密麻麻地在后背浮现,心中发凉。
纪琼和木翎好像还未曾注意到这里的情况,两人牵着手走了出去。
整个病房内只剩下小姑娘一个人。
“该怎么办呢?”
一个男人一身革履西装缓缓从时空里走了出来,面容冷峻,嘴角带着笑,眉眼间很是温润,指尖勾着一串红绳。
“他不该违背神明的命令帮你的,现如今已经犯下罪孽,他自是无路可逃,帮你赎罪就能改变你生来的命运?”
西泠一声呵笑。
“如何能呢。”
他是西泠的分身,可最终不也是由自己取代他吗?
他现在才是西泠啊。
纪琼的西泠。
纪琼脖颈间的一颗红痣突然发烫,一股莫名的燥热席卷全身。
“嗯……”
少女轻咬着唇,面容潮红。
白皙的耳尖也莫名发红,她的手拽着木翎的衣服,眼神迷离。
“阿琼。”
木翎的声音就如同催眠药。
萦绕在她身旁,这句身体都快要爆炸。
“你先回去吧。”
纪琼松开手:“不会有事的。”
少女轻吻男人喉结。
唇瓣也热得发烫。
木翎看出来纪琼的不对劲,可他看着她如此克制的表情突然脚就动不了了,如同注了铅,他最后还是放下了手。
“嗯。”
“阿琼。”
他唤她。
纪琼只是说:“我会的。”
她会回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