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自己啊,还有木翎啊。
木翎炙热的吻落在那一寸寸雪白的肌肤之上,态度诚恳的向是对神佛跪拜求许,众生以神佛普渡自己罪孽,他以神佛狸祠下的一尊恶鬼来求己渡己。
木翎最后还是没要了纪琼,他只是静静地抱着纪琼,看着少女在黑暗中沉沉睡去,时间过得很慢,慢的仿佛城市的最后一盏灯都要燃尽。
这里是不夜城。
木翎看了纪琼许久许久,最后怔怔地穿上衣服,他独自一人出了门,来的时候带了一个漂亮少女,走的时候少带了一件大衣,被纪琼抱在怀中沉沉睡去。
“也许呢,罪孽慎重,坏事做多了,自己的心都要空了。”
木翎轻嘲一声,手里握着把手术刀。
时隔多年啊,他再次拿起这把刀,让他渡慈悲,也让他坠落深渊。
巷子里很黑,很深的一条巷子直直蔓延在不夜城最北端,这里是帝都最乱的一处烟酒之地,不入流之人横行作恶,无人敢管。
木翎孤身一人走了进去,身上就穿着一件白领毛衣,烟酒味充斥整条巷子,这里暗不见天日的,无人可见阳光,生在这里的人,不过是最恶心的臭虫。
直到走到最深处,木翎看见了面前的人,一道寒光闪过,枪声旋即响起,砰的一声震天响,歌舞声和酒瓶碰撞的声音依旧不停,在这里杀人,似乎都成了常态。
木翎看着自己脚下的那个人,一半隐在阴影之中,一半在光亮里。
被狠狠踩在脚下动弹不得。
“你真是混蛋。”
木翎手上有血,是被子弹贯穿的血。
“你千不该,万不该,让我知道,我这些年为你杀的人都是她手里的人。”
木翎额角青筋直跳。
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权嘢看见了他裸露出来的皮肤,有一处小小的红印,联想这一切也不免觉得荒唐。
“最后还是她让你现身的。”
权嘢错了,错的离谱。
他一直认为纪琼家是害了自己祖父的人啊,筹谋的这些,算计的这些,最后又是为了什么呢。
想让她这么些年狼狈些?
好像也不是。
纪琼这么多年来,一直光鲜亮丽,在舞台上明亮,在所有人眼中优雅又矜贵。
或者是想让她失落?
好像也不是。
他这么多年来,用自己的爱堆砌少女的城堡,未曾让她受半分委屈。
可,他这样的人又怎么配说爱。
“木翎,你本就是个死人。”
权嘢声音沙哑,目光冰冷:“五年前你就该死在那深海里,我不该让你活下来。”
权嘢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他又怎么能不知道木翎和纪琼的关系。
他最是清楚的。
就连禾崇和木翎之间的算计都是自己计算好的人,在那个时间在那个地点,给心有不甘的木翎一丝希望,他就能一直活下来。
活下来为了自己,将妗家的人一点点的剥离,将妗家彻底铲除。
铲除到最后,他竟是没动纪琼一根手指头。
除了那一次,他任由着明珠胡作非为。
木翎闭了闭眼:“你不该让我活下来。”
“权嘢,你未免太过自负。”
“你凭什么认为这五年里我会一直听命于你。”
木翎嘴角的笑有些残忍。
权嘢心中陡然一惊。
他差点忘了,仅靠这点兄弟情谊是远远不够维持这些利益的……
除非……这么些年来木翎都是在利用自己来跟纪琼维持联系。
他们或许未曾挑明,但对方心中都心知肚明,他们都活的好好的。
权嘢猛然发觉。
“木翎,真不枉你年少的毒蛇之称。”
木翎手里的那把刀,已经划开了权嘢手臂的肌肤。
鲜血直流。
流淌了一地,黑漆漆的巷子里都是浓重的血腥味。
权嘢忽然认命地闭上了眼。
“你又有什么颜面面对她。”
“杀了她那么多至亲之人,你以为就能好好活着吗。”
木翎手中的刀翻转了一下,眼眸漆黑。
“我不得好死,你也不能。”
她要我死,我会死。